傅挽也穿著一身紅衣,繁複的裙襬拂過柔軟的地面。少女腰肢纖細,赤色衣衫襯得她面貌昳麗而嫵媚,只是狹長的鳳眼微垂看人時高貴得驚心動魄。

傅挽看著宋承,宋承也看著傅挽。

兩人沉默著對視了一會,傅挽才以拳抵口輕咳了聲,走到宋承身邊坐了下來。她濃黑的瞳仁微微一轉,目光便落在宋承的側臉上,唇邊笑意疏離清貴,“宋卿似乎不大高興?”

宋承微微斂目,淡淡道:“陛下以鳳君之禮待臣,臣不敢。”

“罷了。”傅挽唇邊那點清淡的笑意也收了回去。

她站起來,走到桌前端起兩杯酒朝著宋承走過來,伸手遞一杯給宋承,“若是宋卿肯信……”她的眼睫微微顫了顫,語氣平靜而淡漠,“朕終身不會再娶旁人。”

宋承沒有將傅挽的話放在心上。

便是尋常貧民,只要多出飽食之外的銀錢,都要娶幾房小妾。

至於趙苑之,她起於微時,從前飽受欺辱,如今一朝貴為天子,怎麼可能會當真只娶他一個人。何況,宋承根本無所謂她趙苑之是否繼續娶旁人。

兩人抬手喝了這杯合巹酒,傅挽便去吹滅了蠟燭。

只有月光透過絳紅窗紗透進來,使得四處被佈置得綺麗的喜房看起來格外曖昧。傅挽嘆了口氣,她轉過身主動抱著被子去了地上,準備打個地鋪。

宋承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目光幾度變幻,最終還是道:“陛下不必如此。”

傅挽卻自己隨手把地鋪鋪好了,說實話,龍床睡起來和地鋪其實區別不大。即便是佈置得柔軟,她躺上去也是累得睜不開眼,現下是硬的也是一樣。

她躺上去閉上眼,就睜不開眼皮了,過了好一會才皺眉道:“朕困了,不想動,睡吧。”

宋承看著躺在地上的傅挽,沒有說話。

傅挽翻了個身,眼一閉就徹底睡著了。即便是新婚,第二天也要天不亮就起來上朝,傅挽天都還沒亮就爬起來,梳洗好了便去上朝了。

一連好幾天,傅挽天天睡地鋪。

終於!

她腰間盤突出好了一丟丟。

但是接連幾天過去,傅挽也開始了不必一定要和宋成睡覺。但是為了她批奏摺累出來的腰間盤突出著想,傅挽還是將宋承留在了自己這裡,日日都睡地上。

不知不覺的,這麼就一個月過去了。

就在傅挽為自己有好轉的腰間盤突出感到感慨的時候,宋承開始不大安分了。他利用自己身邊的宮女向外傳信,聯絡上了宋家的部分人,以及當年被宋家牽連的部分黨羽。

傅挽剛開始是想要阻止的,但是思來想去,還是裝作是不知道了。

春天過去了,天氣也變得越來越熱了。

傅挽換上輕薄的夏衫,長髮挽在腦後,就連批閱奏摺都要在身邊放上好幾個冰鑑。內侍拿著扇子,吹動冰鑑周圍的涼風過來,總的來說,還不錯。

因為聯絡上了外界黨羽的緣故,宋承對待傅挽也變得溫柔起來。

午後的時候,宋承送來了一碗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