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衣裳都被雪打溼了,傅挽走過去將炭盆撥了撥,又加了些炭火進去,取了小扇子扇了扇。

不多時,炭火發出嗶啵的輕微細碎響聲。傅挽跪坐在炭火盆前,伸手烤了烤手。秦緹也走過來坐在了她身側,側目看著身邊的傅挽,時不時咳嗽一聲。

等烤乾了衣服,傅挽才和秦緹說話,“沈照雪和謝檀枝是這個世界的核心人物,若是他們在氣運耗光之前死掉,那這方小世界也會隨之坍塌。”

所以,萬年不下雪的修真界在這些年頻頻下雪。

靈氣一點一點枯竭,連帶著瘴霧與瘟疫也開始在整個修真界蔓延。

“蒼梧琴碎掉了。”秦緹道。

傅挽點了點頭,她在無數的時空裡輾轉來回,其實已經不再害怕要等多久了。只是這方小世界不能坍塌,否則數千億生靈毀於一旦,那是她和秦緹的罪孽。

“我會找到蒼梧琴的碎片。”傅挽說了句,才繼續道:“不過,要想讓修真界恢復如初,只能把沈照雪的氣運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秦緹看向她,“給誰。”

傅挽想了想,道:“這十年之間,修真界有一位聲名鵲起的晚輩,是太虛門的宋晚棠。若是能撮合他和謝檀枝,這方小世界或許可以恢復如常。”

“有謝檀枝在,這方小世界為何會坍塌。”秦緹看向她。

傅挽一愣,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對啊,謝檀枝在,可修真界還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毀滅。

但是秦緹也沒有再說什麼,兩人烤了會火,傅挽去熬了一點粥,用存下來的菜蔬抄了幾個菜,和秦緹吃過晚飯,外頭的天色也逐漸暗下來。

修仙之人不必睡覺,但是秦緹如今筋脈毀損,又將妖神之力封印,身體比常人還要差,是要睡覺的。

傅挽將被褥撲了,兩人一起躺在了床上。外頭風雪聲呼嘯,身邊的秦緹身體冰涼,傅挽並不知道冷血動物會不會怕冷,於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蛇都會冬眠,因為到了冬季無法維持體溫,身體會被凍僵,興許是怕冷的。

不,或許是更加怕冷。

她這樣想著,便轉了個身,伸手抱住了秦緹的腰。她閉上眼,下意識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胸口,低低道:“你若還是冷,便告訴我。”

少女身體柔軟溫熱,淡淡的馨香從髮間衣領透出來,一股腦地向他撲過去。

秦緹眼睫顫了顫。

他從前修煉數千年,從沒有牽掛過任何人,所以時間彷彿是不存在的東西。即便是後來隨手打敗了當時的老妖帝,他也並不喜歡管理妖界,獨自一個人住在碧溪殿,幾乎不怎麼管事。

只是這十年,他過得遠比從前的數千年要煎熬。

原來牽掛一個人,是這種讓人又喜又厭的感覺。

傅挽摟著他,可是他渾身還是冰涼涼的。她其實不大困,於是使用了點靈力在周身,於是滾熱的溫度便傳到了秦緹身上。很快,他的體溫也真的變得溫熱起來,傅挽滿意了,溫溫柔柔地親了他一口,“以後我就一直待在樂城陪你。”

對方嗯了一聲,也抬手撫過少女漆黑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