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一時之間有點懵逼,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忽然住進了紙糊的房間裡。

整個長策宮數百畝地,宮殿樓宇不下數百座,竟然讓她來住紙糊的房子。傅挽懵逼了一會,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她走到鏡子前,鏡子裡照出來的人不是管白也不是青女。

是傅挽本人。

鏡子裡的少女眉眼都是淡淡的,並不出挑,唇色和臉色都較常人蒼白三分,整個人看起來寡淡如水。傅挽回憶了一下,自己是跌進了血池裡,然後醒過來就變成了這樣。

也就是說,她是因為跌進了那個古怪的池子裡才變成這樣的。

“系統,你還在嗎?”傅挽連忙問道。

好在系統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出現在了傅挽的腦海裡,並且告訴她,“你現在是魂體,所以是自己原本的模樣。”

傅挽下意識想問這是為什麼,系統卻直接告訴了她,“因為仲夷想要強行將你留下來。”

“那……這個方法,會成功嗎?”說完這句話,她心頭猛地一悸,“可是青女本身不就是神仙嗎,怎麼抽出了魂體,是不是要付出什麼代價?”

“這個辦法,也許能成功。”說到這裡,系統沒有繼續說下去。

傅挽無奈,只好繼續問了一遍。

“有違天道的事情,代價自然不會小。”系統只是諱莫如深地回答了傅挽一句,接著便不再說話。

傅挽試著套話,但是系統始終是裝啞巴,半句話都不說。傅挽一邊也在自己猜測這件事,既然是透過血池將她的魂體抽了出來,那麼這件事肯定是和血池有關。

須蠡被關押了那麼久,那血池裡,自然早就乾涸。

也就是說,那滿池鮮血都是仲夷弄來的。至於是誰的血,是怎麼抽出那麼多的鮮血……傅挽有意識地避開了這個問題。

傅挽在紙房子裡四處走動了一會,發現裡面是可以四處走,但是即便是有著圍牆和門窗,她走不出這座房子以外的地方。

也就是說,她被關在了這裡。

她試著用了各種方法去嘗試出去,但是根本半點效果都沒有。

到最後,傅挽只能在裡面等著仲夷來。畢竟,她在這裡,他肯定會來找她的。

傅挽用了各種方法,整個人十分狼狽,累得不行。她原本是想在院子裡等仲夷,結果靠著樹就睡著了,仲夷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靠著紙紮成的樹睡得正香。

他的臉色十分蒼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仲夷走過來,在少女面前蹲下。面前的人既不是他熟悉的小妻子的面貌,更不是青女的面貌,而是個十分黯淡平庸的姑娘。

若要說給人什麼感覺,那就是溫柔乾淨。不是沒被汙染過的天真明媚、至純至善,而是很明顯地吃過很多苦,狼狽極了,卻還總小心翼翼維護著本心的乾淨溫柔。

是跋山涉水,滿身淤泥鮮血,還藏著赤子之心。

他原本微微皺著的眉舒展開,輕輕吐出一口氣,慢慢地在傅挽的身邊坐了下來。

仲夷小心翼翼地抱著傅挽的身體,將她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仍舊是眼都不眨地看著面前的少女。過了好久,他才靠著那棵樹,也合上了眼睛。

紙紮的世界裡沒有風聲,更沒有光陰。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兩人都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