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夷看著傅挽的眸色深了幾分,喉結微微滾動,稍微避開了少女的目光。

她這是在關心他。

仲夷獨行了很多年,天子昏聵,天下早就亂成一團了。他遇到的最多的人,要麼是害怕他,要麼就是想要搶劫他的人。

更多的,則是麻木不仁的人。

但是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會小心翼翼對他好的人。

而且,只對他一個人好。

傅挽拎著籃子,只覺得面前的男人越走越快,她簡直都要跟不上了。她不知道仲夷簡直是心亂如麻,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忍不住想要靠近管白,又害怕靠近管白。

不希望她受到一點點傷害,不希望她和除開他以外的任何人說話。他恨不得緊緊將她綁起來,然後兩人一點也不分開。

男人挑著一擔木柴,很快就把柴火放在了院子裡。

傅挽將籃子提回去,下意識看了看天邊。

從天色來看,現在不早了。

家裡沒有桶,傅挽只好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她煮了一鍋熱水,然後將熱水放進盆裡給仲夷送去了,讓他擦洗一下,自己則回來做飯。

她很快就把飯菜做好了,這時候才感覺到一陣乏累。

今天一整天,她都一直在山上和家裡來回奔走,又拖著很重的樹枝和樹幹,累是理所當然的。仲夷還沒有洗好,傅挽趴在桌子上眯了會兒。

但是沒一會,她就睡著了。

仲夷洗好後,換了乾淨衣服走出來,就看到傅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遲疑片刻,還是輕手輕腳地將少女抱起來,然後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傅挽的被子一兩天是幹不了的,所以這幾天兩人都要在這睡。

仲夷不想叫醒傅挽,他垂眼沉沉地看著床上的少女,忍不住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兩人之間的距離簡直近得快要貼上了。

傅挽在夢裡動了動,身子微微向前一傾,唇落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仲夷的眼皮猛地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猛地往後一退。但是隨即,他看向傅挽的目光變了,探究地看著少女的唇,他緩緩靠過來。

然後,閉眼,吻在了少女的唇上。

傅挽睡得很熟,夢見有春風拂面而來,微癢。

男人的眸子黑沉得可怕,簡直像是要把面前的少女偷藏在地下室,將她佔為己有,讓全世界都徹底忘記有這個人。

而她,成為他一個人的神明與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