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原淡淡地看了殿外一眼,彎腰抱起傅挽,淡淡朝著簾幕後面走去,“可是企圖從朕這兒偷訊息,罪不可赦。”

傅挽的脊背爬上一抹涼意。

他雖然是個昏聵的暴君,可是卻並不是個傻子。

那他,是不是也知道,鸞娘也是齊王安排進來的人呢?

趙原垂眼看少女若有所思的表情,唇邊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勁直抱著人走到殿後的溫泉邊,這才放下傅挽。

他脫掉繁複的外衣,僅著中衣便走進乳白的池水。

傅挽坐在池子外,看著水面上有飄著的托盤,托盤上是各色的小點心和水果。傅挽暫時不想下水,畢竟她不想和這個小暴君一起洗澡。

傅挽就坐在岸邊吃水果。

趙原合目坐在池水中,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

傅挽閒來無事,站起來,打算趁現在溜出去。就在這時候,陰鬱蒼白的少年忽然睜開眼睛,“阿雀,給朕唱離歌。”

傅挽的腳尖艱難地落地,訕笑著朝他走過來,跪坐在池邊的軟塌上,垂著腦袋給他唱了一首離歌。

她的嗓音比不上舞姿,但是勝在乾淨綿軟。

趙原若有所思地看著岸上的少女,難得地覺得內心的躁鬱氣息散開了,溫熱的溫泉水滲入肌理,他忽然想起昨日和她翻雲覆雨的畫面。

她嬌豔嫵媚地躺在他身下,像是一支飽含蹂躪的海棠花,穠麗明豔。

他一時之間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看著岸上的少女,他淡淡道:“下來。”

傅挽一愣,“我不想洗澡。”

她怕冷,不想打溼衣裳。

趙原便站了起來,幾步走到傅挽跟前,伸手握住傅挽的手腕。傅挽一愣,對方已經一把將她帶入了溫熱的溫泉水裡,一時之間通體柔軟。

其實比她以為的要舒服。

傅挽正準備找個位置泡澡,就被人一把帶進懷裡。

她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撲,濺起一大片水花。水花灑滿了趙原的眉眼,一時之間他黑髮溼漉,更襯得臉色蒼白而眉眼漆黑。

溫熱的水汽蒸得他的唇色殷紅,終於多了一絲人氣。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緩緩朝她靠過來。

傅挽一把按住他的臉,一本正經道:“陛下,耽沉美色乃是昏君所為。”

“阿雀,”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傅挽,忽然側身,將傅挽按在了溫泉池的邊緣,伸手撐在她身側,將她圈進他懷裡,“朕本就是昏君。”

傅挽腦袋卡了一下,難怪剛剛說這句話的時候就覺得哪兒不對。

“陛下是明君。”傅挽微微一笑,“沈昭儀偷訊息,陛下不是門兒清麼?”

男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是蹭了蹭傅挽的臉頰,輕喟一聲靠在傅挽的肩頭。若是傅挽能看到趙原的臉,就能看到少年人滿臉的落寞和疲憊,襯得眼底的烏青格外倦怠。

他就這麼靠著傅挽有一會,才側身靠在了傅挽身側的水池邊。

“做了朕的小雀兒,就不許飛走了。”他伸手,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對著傅挽的手臂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