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人和明月樓的媽媽說了些什麼,媽媽菊香便勁直朝傅挽走過來,拉著傅挽的袖子,笑得見眉不見眼,“鸞娘,快去仔細打扮,穿上新做的舞服。”

傅挽大概是猜到了,點了點頭,轉身朝房間走去。

鸞娘一共有四個丫鬟,一個給她梳頭,一個給她梳妝,一個給她配首飾,一個給她更衣。饒是如此,傅挽還是被丫鬟們仔仔細細了裝扮了一個時辰。

裝扮完,傅挽才有時間睜開眼對著鏡子看了看“鸞娘”。

烏髮雪膚,唇紅齒白。一雙碧綠的貓兒眼攝人心魄,高鼻深目,五官明豔灼人,像是一朵妖豔的花。

傅挽自己都看得一愣。

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來催促道:“姑娘可好了?再不出門,就要錯過時辰了。”

“好了。”傅挽淡淡答應了一聲,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門被丫鬟拉開,來接傅挽的嬤嬤看著傅挽,也是一愣,良久才微笑著道:“今天才算見到了,果然是舉世難得的美人兒。”

傅挽面不改色地接受了這句彩虹屁。

那位嬤嬤領著傅挽去了後院,哪裡已經停著一架十分華貴富麗的小轎子。傅挽被丫鬟牽著坐進去,小轎子便被抬著一直往皇城跟下走去。

傅挽有些犯困,在轎子上不知不覺地便睡著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傅挽被之前領她出門的嬤嬤叫醒了。

“姑娘,進了這大門,此後可不能如此沒規矩了。”老嬤嬤意味深長地看了傅挽一眼,原本含著笑的臉也板下來,“這是皇宮,可不是等閒地兒,最要小心。這句話,便算是老奴送給姑娘的一隻知心話,姑娘也好生記著。”

傅挽本來是睡得東倒西歪的,被嬤嬤的話說得稍微緊張了一點,把膝蓋老實地靠在一起,一臉乖巧地看向老嬤嬤,“多謝嬤嬤。”

老嬤嬤擺擺手,“用不著謝,便祝姑娘……前途無量,來日好沾姑娘的光。”

傅挽有些遭不住這麼拐著彎說話的風格,十分耿直道:“好。”

老嬤嬤似笑非笑。

在這皇宮裡,可不是有一張好看的臉就能平步青雲。最要緊的,是有顆七竅玲瓏心。很明顯,面前的姑娘純白無辜,連自謙都不會一句,更不用說去為往後著想,先打探打探訊息。

這樣貌美無腦的人,皇宮裡不知道葬送了多少。

傅挽在這裡等了沒一會,便有新的內侍過來接傅挽,傅挽換上一抬轎子,被慢悠悠地送到了一間宮殿外面。

此時已經是寅正時分,傅挽站在大殿外外,舉頭往天上看看,見著冷月東懸,便知道到凌晨了。出了轎子,她只是穿著一身單薄輕盈的舞裙,凍得渾身發抖。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內殿終於有人出來請傅挽進去。

傅挽邁著凍僵的腿,艱難地往裡面挪。

裡面要暖和很多,四處都是炭盆和熏籠,隔著重簾暖香襲人。傅挽的腿凍麻了,一時之間還是不大利索,只能慢悠悠地往裡面走。

就在這時候,有人伸手挑開了簾子。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