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陳搖了搖頭,只好帶上門溜了出去。

院子裡,管孝達正湊到小皇帝跟前詢問著什麼,車騎將軍韓闖早已不見了蹤影,應該是怕惹上麻煩,早早躲了出去。

“溫陳出來了,管相有什麼話去問他便是。”小皇帝略微有些不耐煩,指了指走來溫陳。

管孝達恭敬拱了拱手,挺直腰桿繃著臉迎了上來。

“溫公公,飯也吃了,情也求了,本相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等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也應該跟本相回刑部交代交代青州的事情了?”

似乎是忌憚溫陳口中的鎮國司人馬,管孝達頓了頓又補充道:

“本相以為,溫公公如此識大體的人,自然不會在陛下面前與本相鬧得不愉快,此處深處鬧市,我們自己人起些衝突,免不了讓周圍百姓看笑話,溫公公還是讓侯在附近的手下撤了吧!”

溫陳咧了咧嘴,上下打量了幾眼管孝達,“咱家怎麼聽不懂管相在說什麼?你我都是朝中重臣,交流國家大事,趕近不趕遠,何必非要去刑部呢?”

管孝達眉頭一皺,“溫公公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本相派人查過前幾日從青州送回來的賬本和那些犯官的證詞,此次溫公公從袁青山那裡所繳獲的贓銀起碼應該是交回戶部的十倍以上,如今銀子沒見到,案件主犯袁青山還被溫公公莫名其妙殺了,溫公公就覺得陛下和滿朝文武這麼好糊弄嗎?!”

溫陳輕笑一聲,“袁青山為逃避罪責,私自調兵對抗調查,此事往小了說是狗急跳牆負隅頑抗,往大了說就是擁兵自重企圖謀反!咱家手持尚方斬馬劍將他就地正法,難道不應該嗎?”

老子若是不殺袁青山,那老小子就敢當著鹿城幾千守軍的面的把鎮南王謀逆一事喊出來,出了問題你負責?

“胡攪蠻纏!”管孝達一甩袖袍,嚴聲呵斥道,“據本相所知,溫公公斬殺袁青山的時候,鹿城守軍已經全部繳械投降,溫公公此舉不就是為了吞併贓款,來一個死無對證嗎?!”

“呦呵?這些話是誰告訴管相的?”

“證人!”管孝達眼睛一瞪回應道。

“那管相的證人有沒有告訴閣下,袁青山被治住後,還口出狂言挑釁陛下並蔑視我大盛律法?”

“哼!難道說就因為袁青山胡言亂語了幾句,溫公公就能不顧我大盛司法流程,隨意斬殺朝廷重犯?”管孝達爭鋒相對絲毫不讓。

溫陳冷笑一聲,“別說袁青山一介重犯死有餘辜,管相可以試試你現在重複一遍袁青山所說的話,看看咱家敢不敢斬你!”

論扣帽子,鎮國司可是專業的!

你這老東西但凡敢給老子上嘴臉,老子肯定要你好看,砍不了你也得嚇你個半死。

“溫陳,你大膽!竟敢在陛下面前威脅本相!”管孝達臉色憋的通紅,他沒想到溫陳一塊案板上的魚肉,還敢明目張膽和自己叫板!

溫陳也不慣著他,直接貼過身子,二人臉對著臉,一本正經道,“咱家幹得就是威脅人的差事,管相之前沒有仔細調查過東廠和鎮國司是幹什麼的嗎?”

“你……!”

“夠了!”一旁看戲的小皇帝忽然走上前來,板著臉輕輕推了溫陳一把,兩二人分開,“二位都是什麼身份?為了一個死人在這爭得面紅耳赤,成何體統?”

“袁青山死便死了,管相不必糾結此事,要問就問些有價值的問題!”

溫陳神情淡然,瞥了管孝達一眼,“管相知道該問什麼嗎?要不要咱家教教你?”

管孝達嘴角抽動,明顯被氣得不輕,作為縱橫朝堂幾十年的官場老手,他已經很久沒在別人那裡吃虧了,就算是當今聖上,平日裡也得敬自己三分,卻不想今天在一個自己向來瞧不起的宦官閹人面前落了下風!

不過畢竟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心理素質可不是尋常那些初入官場的小魚小蝦可以比的,管孝達很快調整情緒,面色恢復如常,深吸口氣看著溫陳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本相倒要問問,日前長孫天祿在袁青山那裡繳獲的贓銀,溫公公到底拿還是沒拿?”

溫陳嘴角一勾,淡然道,“拿了呀,咱家憑什麼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