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瞬間的出神,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

眼前像蒙了一層紗,讓他看得不太分明,耳邊偏聽的無比清晰,有紛雜的腳步聲傳來。

“他來了,五百年了,他竟然能逃出來。”

“雪郎,我們打不過他的,我們快走吧。”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聲音透著恐懼,中氣明顯不足。

“我不能走,作為雪氏後人,我不能放任他不管不問,他是來找我的,你帶著孩子快走。”

他是誰?

這個男人和女人又是誰?

雲雪深忍不住上前幾步,想將遮擋在眼前的紗霧拂開,可這幾個人的面目始終有一層煙霧遮擋,讓他如霧裡看花,瞧不分明。

“不要去,雪郎不要去。”

“夫人,雪氏子嗣孕育艱難,如今只剩下我們這一個孩子,我去拖住他,你帶著孩子趕緊走。”說完,男人拿起隨身佩劍,奔出大門。

雲雪深注意到那劍柄雪白,劍身寒光四溢,上刻俊秀飄逸“拂光”二字。

外面喊打聲四起,火光耀眼,從院外一直燒了過來。

女子將手中尚在襁褓中的嬰孩塞到身邊婢女的懷裡,急道:“帶著孩子去雲海仙門,他的本體並沒有出來,告訴雲氏族長,務必加強鎮天海域的看守。”

雲海仙門?

鎮天海域?

他們到底是誰?

雲雪深將目光落在婢女臂彎中的嬰孩臉上,那孩子吮著手指,睡得香甜。

“夫人,那你呢?”婢女顫聲問道:“夫人才生下小公子,如何能戰?”

“我倆今日註定有此一劫,怎麼也要重創那人,你帶著孩子快走,保住我雪氏一族最後的血脈。”

“快走!”女子說到最後已是疾言厲色,狠狠推了婢女一把,奔出大門,一方瑩亮溫潤的小印被她託在手中,腦後一片霜花浮現。

那婢女抱緊嬰孩,抹了把滿臉的淚水,裹上披風將懷裡的孩子團團圍住,從後院奪門而逃。

隨著婢女的離開,那前院的打鬥聲越來越遠,整個畫面像被染上一團墨,浸染開來,慢慢看不分明,最後成為一個小點。

不,讓我再看看,雲雪深大急。

那兩個人最後怎麼樣了?

不要走,讓他再一眼。

“雲大哥,雲大哥!”耳邊傳來徐思思的呼喊:“你怎麼了?雲大哥。”

雲雪深眨了眨眼,目光聚焦回來,看著面前她焦急的面容,恍若隔世。

“我沒事,”他惘然道:“只是看到這星星點點的熒光,覺得挺美的,就多看了兩眼。”

“別看,我總覺得這裡有古怪。”徐思思站起身來,抓住他的衣袖貼近了些,“而且我聽到一些聲響,是不是有東西過來了?”

“你聽。”

不用細聽,山洞四周確實有東西在往這邊過來,在地上摩擦得沙沙聲絡繹不絕。

“快走!”雲雪深拉住她,健步如飛,往回路趕去。

“蛇啊,雲大哥是蛇啊,好多好多蛇啊。”徐思思被他拉著一路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燈籠,她在黑暗中呆久了,也能看到一些東西,這麼些紅燈籠明明就是蛇的眼睛,蛇身纏繞在一起跟在二人身後,像滾雪球一樣游過來。

她嚇得魂飛魄散,一時不查,腳下一痛,竟是踏到一個低窪裡,崴了腳。

痛痛痛。

事急從權,雲雪深將她攔腰一抽,打橫抱住,一個箭步跨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