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遠也是上次參加了紅袖文苑詞會的學子,同屬優生。維護同學,維護書院全體學子的榮譽,優生責無旁貸。

既是責任,也是身不由己。

任道遠倒沒拿扇子,走近幾步,躬身行禮:“秦兄自承客人,自然該享有客人的禮遇。上次詞會上有幸得見秦兄妙詞,不知今日能再一睹秦兄新作?”

有人主動接招,慕容白趁機退下,換選手不算敗退,面子上稍微過得去。只是想到自己,還未出師身已先死,恨得直咬牙。

秦楓調轉槍口對準任道遠,警惕地回道:“今日我是來註冊登記的,在這之前,不具備參加士林書院詞會的資格。所以,沒有準備新作。”

任道遠臉皮一抽,本想著今日主場作戰,剛才又見牆上有幾首好詞好詩,就想憑此給秦楓一個下馬威。那知秦楓一個太極,不接招。

任道遠笑道:“既如此,那不強人所難。是了,上次秦兄與謝兄對賭一事,現今如何了?”

沒辦法,只得和慕容白一樣,用賭約來戰!你秦楓如果不收,贏了卻不敢收賭金,真贏了?未必。

如果你為了一口氣,收!更好!我等湊足一萬兩,買你一世汙名!就算陸山長不公佈於世,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我等學子還是龍捲風!

一個左右為難,扔給秦楓。

秦楓也確實左右為難,收了,自己可以不在乎面子。可陸山長心裡會有個疙瘩,人家一直不提此事,其實也算是給秦楓一個和局。陸山長覺得此事如果不了了之,就是最好的結局,日後也是一段佳話。這種本心也有關護秦楓的意思。

秦楓如果辜負,轉來轉去,又對陸文曼多一分愧疚。

而且,自己真不在乎面子?名聲?

但是,敵人步步緊逼啊!

“秦兄開了銀行,用別人的銀子放貸收取利息,堪稱無本生意,借骨熬湯!未必看得起這一萬兩賭注了!”有學子起鬨幫腔,看似玩笑話,實則暗藏刀鋒!

放貸是貶義詞!借骨熬湯更是不要臉的代名詞。我這是借骨熬湯?存100兩一年領回112兩,熬湯以後的骨頭,那油氣還能變得更重?用詞不當嘛!

“那也未必,一萬兩銀子是鉅款了,夠秦兄在西湖河畔,一擲千金!”這話更毒,一則諷刺秦楓愛銀子,暗喻生活腐敗奢侈。同時,南昌以前有個傳言,吳瑾千金求娶賈小姐。一語數關。

讀書人說話不帶髒字,卻能句句成槍,字字如刀。

“秦兄會如此奢靡?”一名學子表情誇張道:“我覺得秦兄不會吧?”

“未必,反正都是打賭贏來的,大手一揮又有何妨?”

“嘖嘖,若真這樣,南昌首席敗家子也自愧不如啊!”

這個房間裡的,都是高分學子。自然沒有愚鈍之人,你既然以客人身份坐在這裡喝茶,那就要接著我們全體站著的學子的怒火。

除惡務盡,打蛇七寸!

大家就在一萬兩銀子上面盡情發揮想象,堅決不轉移話題!就逼你在賭約上表態!

冷言冷語,熱嘲熱諷。但都是笑臉盈盈。

秦楓腦筋急急轉,一時沒有應對。一個客人身份化解一招,卻招惹來一群,麻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一股清流。

一個更冷的聲音響起:“見過嫉妒的,沒見過這般嫉妒心重的!見過打賭輸了的,沒見過打賭輸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哼!無非就是借個大義,讓人覺得靠賭銀子才想出字典之法非君子所為,有失體面!可笑啊可笑,為天下讀書人做出貢獻,為全體大華人作出成績,創出字典的反而被群起攻之!這和當今朝堂閹黨奸妄所作所為,有何區別?爾等這聖賢書,讀得可真好!不思如何完善字典,或作出其他成績,反思如何利用大義打擊人才!今日大華糜爛,可不就是爾等這樣的讀書人所為?!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