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捉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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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的路人本來沒注意春凝雪的,見到大紅告示也不自覺地停下腳瞧瞧是什麼,本就是春凝雪常客的,自然更加關注。
不多時,便有好事的閒人抬起腳往京兆尹衙門:“走,看看熱鬧去。”
有夫人小姐愛吃春凝雪的,家中丫鬟婆子清早上街採買,見了告示,回家忍不住到夫人面前抓乖賣好,當個新聞添油加醋地告訴夫人,有的夫人便也好奇,也為了添個談資,便打發了人到衙門來瞧。
因此還沒過堂,衙門口便已經圍上了一小圈人。
邵成和池桃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慢悠悠地在家中吃了早食,踱到衙門口,剛好昨日的衙役匆匆跑出來,一見他們喜道:“正要去傳喚你們呢,省的我跑這趟了。”
池桃把衙役拉到一邊:“昨兒那賊沒怎麼著吧?”
“沒有,沒有,捉賊捉贓,還能怎麼著?老爺已經到了,快進來。”
說來也怪,衙門裡外就隔著個敞開的大門,一跨過門檻,氣氛卻嚴肅冷靜了許多。
堂上坐著的大人約莫四十左右,留著三綹長長的鬍鬚,相貌俊朗。趙國山已經跪在了堂前,死死地垂著頭。
衙役低聲道:“這是我們羅良羅大人。”不敢再多關照,肅然站到了一旁。
羅大人適時地開了口:“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邵成便上前跪在地上:“小民邵成,家住竹枝巷。家裡在珠市口大街開有一家賣飲子和小食的店鋪春凝雪,這賊人已經在店門口鬼鬼祟祟地轉了幾日。昨半夜,小民正在床上睡覺,忽然覺得有人在枕頭下面摸來摸去,因此叫了一聲,他就急匆匆地跑了。”
羅良其實已經聽衙役說了來龍去脈,這種幾證俱全、抓了現行的案子,其實審訊也就是走個過場,不過他還是很負責地追問:“然後呢?”
“我這兄弟機靈,聽見聲音就拿了棍子守在外頭,等這賊人跑出去,剛好捉住。許多鄰居都親眼見著了,也是看著從他身上搜出的秘方,昨日已經交給差大哥了。”
羅良翻了翻衙役呈上來的證物冊子,一個字也不認識,但也不礙事,放到一旁:“傳證人。”
衙役們早已叫了幾個竹枝巷的鄰居在外頭候著,一一進來說了昨夜的情形。
池桃忽然“呀”了一聲:“昨兒夜裡天黑我沒看清,今兒見著了才看出來,這不就是蘭因園的趙老闆嗎?!”
一言既出,門外看熱鬧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一個像是少年的聲音尖著嗓子在人群后頭:“哎呀,可不就是!蘭因園好不要臉,生意做不過別人家,就打這樣的下作主意!”
趙國山大駭,他本來想著拼著自己捱打坐牢,也不能透出蘭因園來……如今露了行跡,自己保不住不說,恐怕蘭因園也保不住了!
“蘭因園?”聽起來很是耳熟,羅良思索了一下,想起原來夫人曾經閒話時提起過,春凝雪本來是獨一份的飲子鋪子,後來街尾又開了蘭因園,檔次高了許多,只是賣的飲子平平無奇,去了兩次便不想再去了。
那也難怪這趙國山會去偷人家的秘方。
他輕咳一聲:“趙國山,你還有何話說?”
趙國山把心一橫:“我不是蘭因園的老闆,只不過是個吃閒飯的夥計!嫉妒春凝雪生意好,想去看看他家到底是怎麼做的…..”
羅良心中皺眉,不過是不是老闆倒與律例無關:“既然認了,便畫押吧!按律打五十大板,流放北疆!”
五十大板,不死也成了殘廢,更不用說就算僥倖沒死,還要受流放千里之苦,十有八九會死在路上。
“不行!”外頭撲進來一名中年美婦,頭上珠冠搖搖欲墜, “都是我指使的,羅大人手下留情!”
堂上堂下一片譁然,羅良連拍了幾次驚堂木才肅靜下來:“何人咆哮公堂?”
中年婦人衣飾華麗,滿頭珠翠,神色倉皇卻帶著幾分倨傲:“蘭因園是民婦出錢開的,這人是民婦的哥哥,受我指使才去偷盜秘方的。”
“你又是何人?”
“我乃劉常侍劉大人的家眷,蘭因園也是劉大人的私產。”
如今只有一位劉常侍,名劉棣,官職不高,但權力不小,在官場中一貫是笑眯眯的老好人,關係網頗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