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平淡(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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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時剛過,池桃從春凝雪出來,又趕到茶樓。
等了片刻謝遙方到,身後還跟著慕容凌。
謝遙的臉色有些凝重:“已經打探到,去接郡主的是一個禮部郎中,叫周平。他從平津碼頭接上的郡主,一路護送進宮中,路上走了兩日。可郡主進宮五天後,他在家中暴病而亡了。”
“禮部郎中,是正五品…..”池桃也嚇了一跳,“殺害朝廷官員,可不是小罪,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是。”謝遙道,“既然周平被滅了口,那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我覺得這樣說來,應該在碼頭上接到的還是那個徽州商女,周平見到了她的臉。”池桃分析著,“但是在路上已經換了人,所以不能讓周平再見到新的假郡主,那樣他一定會發現人已經被掉包了。對了,那些護送徽州女進京的護衛和丫鬟呢?”
“假郡主一到碼頭,已經讓周平厚賞了這些人並遣散了。”
站在徽州女的角度考慮,應該是怕這些人知道什麼底細,所以趕在進宮前將他們驅散,倒也合情合理。
“那喬玉郎呢?”
“我找到一個當日碼頭上的船工,說當時郡主身邊確實跟著個年輕男子,一起上了周郎中帶來的馬車,應該就是喬玉郎。不過現在宮裡這位的身邊,可沒有什麼喬玉郎,只跟著一個丫鬟和一個奶孃,說都是從小在身邊的。”謝遙想到池桃說喬玉郎是“姦夫”,臉色有幾分古怪。
“還有一點。”慕容凌開口,“她進京時宮裡已經落鑰,在鴻臚寺住了一晚。丫鬟和奶孃,是她進宮兩天後,才從鴻臚寺接進去的。鴻臚寺的人說,這兩人並未登記過,他們只以為是隨著郡主住進來的,也沒有在意。”
池桃與謝遙對視一眼:“這麼說,路上動手不易,八成是在鴻臚寺那晚換的人。”
慕容凌點頭:“太后派了儀仗來鴻臚寺接的人,郡主要按品大妝,且周郎中品級低,並沒有參加那日郡主進宮儀式。”
“濃妝之下,若再有心加以掩飾,鴻臚寺裡那些只見過郡主一兩面的人確實看不出來已經換了人。”池桃回憶著自己學過的那點古代禮儀知識,“而且穿上禮服,我總感覺人都長得差不多了。”
謝遙站起身來:“所以調查的重點,還應該放在鴻臚寺。郡主進宮前後,徽州女去哪了,喬玉郎又去哪了。他們是活人,就算被滅了口,總會留下痕跡。”
池桃正要贊同,忽然聽到安靜的室內響起了“咕咕咕”的聲音。
她見謝遙的臉色有些不自在,想到謝遙帶自己來京城的理由本來是作為他的私廚,這些日子自己整日忙著春凝雪的事,對謝遙的膳食並未上心,便不好意思起來:“謝公子,慕容侯爺,已經過了飯點了,不如去我家用些點心?”
接下來的幾天,彷佛一切都風平浪靜了,謝遙並沒有再過來。
池桃就過上了規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請邵成在院內豎了幾根梅花樁,每日卯初即起,花一個時辰練習,準備把原先的技能一一撿起來;辰初收功,用兩刻鐘洗漱用飯,便全家一同出門,到鋪子裡打點佈置一番,辰正時分開始營業,申初下閘關門。午食則是早晨時池杏同早食一起準備了或是蒸餅或是炒飯,帶到鋪子裡來,午間幾人輪流去用飯,申正關門以後留下池杏和邵成清點營業額並打掃鋪面,池桃帶著阿楚去集市上採購水果和自家吃的蔬菜肉類,晚上一般會由池桃親自下廚,做一頓豐盛的大餐來犒勞大家。晚食後阿楚拍著鼓鼓的肚皮爬上床睡覺,池杏則在灶房裡忙著收拾和準備次日的生意用料,邵成鑽到柴房研製著各種各樣能讓春凝雪“更快、更好”的神器,池桃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前廳,讀些這個時代的典籍以備不時之需。
邵成不止一次地私下對池桃反對這樣的人事安排:“你讓我留下來灑掃我沒意見,可是你不該自己溜掉……弟妹畢竟是女子,我倆天天在一塊兒幹活,你又不在場,能合適?”
正是要你不合適!池桃心裡著急池杏的終身,可又不能明示,只能暗示邵成:“邵大哥,你看我和她,作為夫妻,你有什麼感受?”
“挺好的呀!”邵成摸摸頭,“弟妹對你沒話說!你看看她看你那眼神,要我說,親孃也不過如此了!”
“這就是問題呀!誰家兩口子,像母子?”其實是像母女…..
“呃,這…….那人和人不一樣,再說弟妹本來就比你大。”邵成忽然有些警覺,“你該不是嫌棄弟妹了?”
池桃看著邵成的眼睛一下瞪的比銅鈴還大,忽然覺得讓他有這種誤會也不錯:“這,不能說嫌棄吧。總之,我倆呢,就和你跟我說阿楚似的,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