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時候,我們班也轉來了十幾名這樣的學生,不要說我這樣放棄了學習,想著保護視力當兵的學生,就是班主任平時特別看重,常給“小灶”的七八名“尖子生”,也看不到了希望。

除幾個意志更強者,沒有放棄,寄希望來年補習,其他大多數已經作好了回家準備,或者像我一樣謀劃著參軍入伍,另僻蹊徑。

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想法,使我們更加珍惜同學友情,只要有集體活動,都會積極參與。

集體活動形式多樣,有時是勞動,有時是唱歌比賽,有時是藍球或者足球對抗賽,有時是晚會節目排練,還有自發組織的或者班級組織的郊遊。

藍球或者足球對抗賽,全班不管男女,都會到場邊吶喊助威,學習成績點燃不了激情,集體榮譽感卻能點燃激情,只要是贏得比賽,整個班都會歡呼雀躍。

比賽結束,參賽男生把換下的衣服放在女生宿舍門口,女生會認真地幫忙洗乾淨,之後依然放在原處,等男生自己認領,誰也不多說什麼,心照不宣相當默契。

這樣的待遇我一次沒有過,不是說我不熱心集體活動,儘管高大卻依然笨拙,力量是大,耐力也足夠,但不靈活,特別是跑步速度太慢,哪個比賽都上不了場。

因為是職業技術學校的緣故,學校組織的集體勞動次數很多,通往學校的馬路旁,一側小山,種植了大片彌猴桃,分到了各班,每年都要鋤草施肥。

班裡同學都很自覺,女同學剪枝鋤草,男同學挑重翻地,有些家裡條件好沒幹過農活,也沒人計較,有點情緒了,也只是向老師提出“來學習為何要勞動?”,發自靈魂深處的提問。

課程不緊的情況下,一些酷愛音樂的活躍分子,會自發的組織起來教大家學歌,女同學們在這方面天賦更突出,諸如《思念》、《友誼地久天長》等流行歌曲或者世界名曲,都是那一段時間,在班裡學會的。

唱歌跳舞,我照樣不行,文藝細胞天生欠缺,打小學開始學唱歌就老跑調,但這不影響我參與,除了學唱歌,我還從同學們那裡學會了笛子、口琴,甚至還學會了幾段霹靂舞,有自知之明,只是偷偷扭上一段,從不敢人前賣弄。

記憶最深刻的是當屬郊遊,有時是班主任組織,他擔任我們班主任時剛從師範學校畢業,比我們大不了幾歲,有時是來實習的老師組織,班裡同學也經常結伴野外郊遊。

都是年輕人,老師的膽大,學生的膽子也大,每次郊遊選擇的地方都比較遠比較偏,帶著點探險的味道。

大約高二下學期,在年輕班主任的帶領下,我們全班到當時尚未開發的“羅卜潭”遊玩,沒有路難不到我們這些農村出生的孩子,避開荊棘闖了了一條路,搬來樹木架起了便橋。

當晚還在野外露營,燃起篝火,又唱又跳,男男女女互相擁護著在篝火中渡過一生中最難忘的夜晚,那情景,相互之間真是親如兄妹。

宜春師專三位年輕老師來實習後,又組織我們到學校對面的山野,探索險境,欣賞大自然美景,河水清澈能見水底,偶有山泉成線,在峽谷流下,原來身邊有如此美景,未被發現,激起我們無比的熱忱。

老師組織我們分成兩隊,比賽爬山,個子突出,身強力壯,山野長大,我有幸當了一回旗手,高興紅旗第一個登上了山頂,勝利的喜悅,在那一刻將所有的憂愁拋在了腦後。

同學們自帶了鍋碗瓢盆,野外包餃子,挖灶打水,生火做飯,這又是我的強項,童年的快樂時光,全部回到身上,那時候附庸風雅,喜歡學文人騷客模樣帶著把摺扇,水中淘米時斜插在後腰,被有心的老師捕捉,留下了一張珍貴的照片。

幾次郊遊,被大自然的美景陶醉,感受探險帶來的新奇,懷念其中流露出來的濃郁的同學之情,高三期間,我們利用週末幾次結伴自發遊歷深山險境。

那是一種即將分別,不捨同學之情的自然流露,只要有人發起,滯留學校的學生,都會積極參與。

我們攀爬了學校後面的晏蕩山,山名的來歷沒有考究過,沿途見識了大山深處人家種植的紅米,見識了不知道什麼原因,遺留下來的無人廠區,其中一座高高的鐵塔,顯示這裡曾經有過一段不平凡的故事。

一條山民砍伐出來的小路,我們順著一直攀登到山頂,有個男同學好古文,一路走一路講,還真有不少墨水,身體卻較虛弱,柱著根棍子當柺杖,身邊總能吸引不少同學,嘻嘻哈哈的笑聲,灑滿了山林。

有一個週末,不知道誰提議爬越山,又是一呼百應,滯留的同學因此做足了準備,越山不同附近的大山,路程遙遠,騎腳踏車到山腳就要二三個小時。

那天我們起得特別早,腳踏車都蒐集了起來,女同學坐男同學騎,一路歡笑向越山進發。

越山我太熟悉,到過山腳將腳踏車寄存農家,正是金秋季節,我主動承擔嚮導一職,一邊講解越山傳說,一邊介紹沿路的各種野果。

越山太高,比不得之前爬的那些山,哪怕是那位滿腹經綸的男同學,最後也累得說不出話來,與最瘦弱的幾位女生落在了最後,到達山頂之後才恢復活力。

在山頂上我學著父親的樣子,教大家用竹筒煮飯,同學們有的用樹枝當筷子,有的乾脆洗洗手直接抓著吃,香噴噴的味道似乎能穿越時空,現在還能回味。

到下山的時候,天色已經快要暗下來了,儘管累卻都非常興奮,一路踩踏腳踏車又向學校飛奔。行進到奉上線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好在月光皎潔,能照耀前程,心情並未受多少影響。

這樣的心情並不是好事,月光下的砂石路,很難分清是上坡還是下坡,在一處長下坡時,我當作了上坡,一邊猛踩腳踏車踏板,一邊還不忘與同行的同學和後坐的女同學說笑。

結果速度越來越快,反應過來時,已經剎不住車了,帶著這位女同學摔了個狗啃屎,二十年後同學聚會,碰到這位女同學,說起了這件事,她卻說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