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孽緣?

內心彷彿有無數草泥馬狂奔而過,孟鶴妘面上卻強作鎮定,腦子裡飛快地展開頭腦風暴,無數看過的話本子在眼前掠過。

風流俏寡婦、痴情表妹、美女與馬伕、守了個寂寞的俏寡婦、霸道女土匪搶夫……

權衡再三,最後‘守了個寂寞的俏寡婦和霸道女土匪搶夫’不分伯仲。

這有點不好選啊!

糾結了一瞬,孟鶴妘實在不忍取捨,決定把守了個寂寞的俏寡婦和霸道女土匪搶夫相結合,變成一個新劇本。

腦子裡快速的過了一下新劇本後,為了力求真實,能更好的表現出一個‘霸道土匪寡婦’這一顛覆性角色,孟鶴妘偷偷在桌子下面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淚瞬間溢位眼眶。

“伷先,是你麼?真的是你麼?”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太過於激動,甚至撞翻了身後的椅子。

她這石破天驚的一嗓子,把整個大廳裡的人都震懾住了,只見一個生得俊俏貌美的小姑娘一邊哭一邊笑地衝到那位宛若謫仙一般的公子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伷先,是你,真的是你!”

“喂,你又搞什麼鬼?你不是……”

孟鶴妘根本不給木石說話的機會,一把抱住裴伷先的腰,一邊哭一邊悲切地扯著大嗓門子乾嚎:“伷先,當初你偷偷跑下雲峰山,留信說是去參軍,結果一去兩年,我等來的竟然是你的死訊。我一個人去北地尋你的屍身,可你的同僚卻說你連屍體都被砍成十八段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大堂裡的人瞬時忘記了昨晚是怎樣的驚心動魄,熊熊燃起的八卦之魂總是能把人從各種驚慌之中拉出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忘記那些痛苦、恐怖的事兒。

裴伷先微微低頭,目光幽幽地看著孟鶴妘:“十八段?”

孟鶴妘抬起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篤定地點頭:“是,十八段。”

“所以你為何在此?”裴伷先突然低頭,薄唇幾乎就要貼上她微微汗溼的鼻尖。

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孟鶴妘心口微漾,連忙別開頭,訥訥道:“你不是說過,這一生最想做的事就是走遍大盛的山山水水麼?你既然慘遭不幸,我總要完成你的遺願!這不,我才到益州就遇見了你,這是就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啊!”

裴伷先眉眼含笑,直直地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編。

孟鶴妘等了好一會兒,見他竟然毫無反應,只好硬著頭皮往下編:“伷先,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不僅如此,你還成了官大人。我……嗚嗚嗚!”說著,她猛地抓住他的衣襬嚎啕大哭,眼淚鼻涕齊齊往他身上抹。

木石在一邊看得頭皮發麻,但又礙於不遠處的張碧雲,硬是壓住了拽開孟鶴妘的衝動。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孟鶴妘的殺傷力還算是可控範圍內的,如果讓張碧雲跟公子燃起舊情,那大概就是毀滅性的。

孟鶴妘自然不知道木石腦子裡已經經歷了一番愛恨情仇,兀自抱著裴伷先煽情:“你活著真是太好了,伷先,你再也不要離開我了。”

裴伷先突然低下頭,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郭:“你又想幹什麼?”

微熱的薄唇撥出溼漉漉的氣體,孟鶴妘有點頭腦發昏,覺得這人真是不地道,動不動就用美男計實在是太沒品了。她心裡暗罵,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龜裂,但是作為一個有操節的戲精,她是絕對不會怯場的。

她猛地退後兩步,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心如死灰地問道,“伷先,我不懂你再說什麼?你,你,你是不是外面有別的女人了?你不要我了?”

孟氏生存守則第一條:先聲奪人,絕不給對方反撲的機會,必要的時候毫不留情潑髒水。

裴伷先撤回身子,就那麼安靜的看著她,一雙幽深的眸子裡映著她的身影,專一而深情。

孟鶴妘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溺斃在他的凝視裡了,但旁邊如臨大敵的木石提醒她,她可能莫名其妙成了一塊擋箭牌,真正具有殺傷力的是靠窗邊那個貌美優雅的世家小姐。

昨夜客棧遭到了變異蝙蝠的襲擊,大堂裡亂成一團,慌亂間碰掉了那位世家小姐的冪籬,這才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她不會就是碧雲吧!”她猛地抬起頭,不悅地瞪著裴伷先,突然有種自己種的白菜被別的豬拱了的錯覺。

裴*小白菜*伷先眉頭微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誰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