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妘一怔,裴伷先突然撩了撩眼皮,目光看向大漢。

大漢訕訕地摸了下鼻尖,笑道:“那個,七星鎖,聽說過麼?”

孟鶴妘搖了搖頭,佯裝不解地問:“那是何物?”

大漢剛想說話,便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咳,扭頭一看,險些從椅子上掉了下來:“邵,邵大人!”

邵一白麵無表情坐到孟鶴妘對面:“二位,別來無恙!”

大漢瞧了瞧邵一白,又看了眼旁邊跟過來的金刀公子,嚥了口吐沫,拉著同伴一溜煙跑出茶館。

程少卿癟了癟嘴,一臉嫌棄地坐到邵一白旁邊,把金刀往桌上一磕:“你們兩個倒是會躲清閒。”

裴伷先抬手給他倒了杯茶:“常藤他們都安頓好了?”

程少卿搶過茶杯一飲而盡:“都安頓好了,張公說……”他微微一頓,看了眼一旁的邵一白,一臉嫌棄地冷哼,“哼。”

邵一白:“本官正有事要找裴公子。”意思就是,正巧與程少卿偶遇而已。

孟鶴妘叼著糕點看著邵一白,這個人一肚子壞水,與裴伷先不遑多讓,今天這麼巴巴地找過來,估計沒什麼好事兒。

果不其然,邵一白一開口,便跟近來京都傳得滿城風雨的傳聞有關。當年張將軍失蹤之後,張淑妃娘娘也鬱鬱而終,此後這兄妹二人便甚少有人提及。行宮之事,看起來無傷大雅,但是起傳播速度之快,連宮裡的那二位都始料未及,更何況……

邵一白嘆了口氣,石破天驚地丟出一句“欽天監的梁大人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好端端的人,怎麼就能被嚇死了呢?

孟鶴妘有點好奇,但是又不太好奇,這世界上好奇的人,多半都死得早。於是她依舊低頭吃飯,時不時偷偷拿眼睛瞄一眼裴伷先,心裡想的卻是那些劣質刀劍。

“梁大人還是秘密趕到行宮的,當天夜裡就在房中被嚇死,而且……”邵一白從袖兜裡拿出一塊玉佩丟到裴伷先面前,“梁大人的手裡捏著它。”

孟鶴妘怔怔地看著玉佩,聽見程少卿口中溢位的一聲輕呼。

這東西是裴伷先的。

她在心中篤定,扭頭去看裴伷先。

“據我所知,這玉佩是裴大人當年與縣主的文定之物。不久前,縣主曾把她手中的那塊玉佩還給了裴大人,至於這塊……”他話音未落,一旁的程少卿猛地一拍桌子,“你什麼意思?”

邵一白抿唇,目光落在裴伷先的臉上:“我只是想知道,這東西為何會在梁大人手裡。”

一塊豆腐硬生生卡在喉嚨口,孟鶴妘怨懟地看向邵一白,這傢伙果然是殺人誅心的一把好手。

一隻杯子斜推過來,裴伷先面無表情地看向邵一白:“這玉佩我在益州時便轉贈給了別人。”

“哦?”邵一白心情大好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挑著盤子裡的蝦仁吃。

“是什麼人?”

裴伷先目光涼涼地看著他:“一個小童。”

“裴大人若是說把它給了一位姑娘還更有說服力一些。”邵一白目光向右,落在孟鶴妘身上。

孟鶴妘翻了個白眼,把筷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拍,扭頭看裴伷先。

“所以徐大人的意思?”裴伷先慢條斯理地把裝著糕點的盤子又推到孟鶴妘面前。

邵一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裴大人不妨跟我回一趟刑部。”

“我呸!”程少卿大掌一拍桌面,“梁步仁那個神棍死的時候,裴伷先跟我正在回京的路上,怎麼會是兇手?”

邵一白:“我可沒說他是兇手。”

裴伷先嫌棄地看了眼程少卿,起身往外走。

程少卿一臉懵逼的看了下孟鶴妘:“不是,他什麼意思?”

孟鶴妘無奈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意思就是,兇手要麼是他親近的人,要麼是他仇人。”

程少卿“啊”了一聲:“我懂了,邵一白這個賤人,是想讓老裴幫他破案?”

孟鶴妘嫌棄地嘆了口氣:“我記得永安坊裡的張婆婆在賣核桃。”

程少卿一怔:“你想吃核桃了?”

孟鶴妘咧嘴一笑:“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