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裴郎,你變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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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伷先不鹹不淡地攔了一句:“人都是死了,你去砍誰?”
程少卿臉一黑:“我去鞭屍。”
孟鶴妘頗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柴大妞,摸了摸鼻尖,只能感嘆,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呵!你怎麼不上天呢?”木石毫不猶豫地補刀,氣得程少卿一陣臉熱。
裴伷先撩起袍子上了馬車,低頭看了眼木石:“走吧!”
木石應了一聲,麻溜地上了馬車。
孟鶴妘毫不猶豫地爬上馬車,一溜煙轉進車廂:“走吧!”
木石嘴角一抽,扭頭撩開車簾看裴伷先:“公子。”
孟鶴妘咧嘴一笑,捂著自己的肚子:“裴郎,你兒子說,他想座馬車的。”
木石嘴角一抽:“你,你你,你休得胡說。”
孟鶴妘不以為意地往裴伷先身邊一座,篤定他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裴伷先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許久才淡淡道:“先回相館。”
木石氣吼吼地甩下車簾,車廂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孟鶴妘揉了揉眼睛,昨晚守了柴大妞一夜,現在又餓又困,只想好好睡一覺。
“不想解釋一下?”裴伷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發現茶水早已涼透,不由得皺了皺眉。
孟鶴妘雙手在支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他:“我英雄救美啊!你說,如果我拿這件事去求程少卿幫個忙,他會答應麼?”其實她腦子裡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只是方才人多,不方便跟程少卿說。
裴伷先低頭看她,不過一日未見,她臉上多了幾分疲憊,兩輪黑眼圈掛在眼下,看著頗有些好笑。
他微微動了動手指,心情莫名的有些愉悅。
“路引不是給你了麼?”他漫不經心的撩開車簾,看著人潮湧動的長街,卻不知這看似太平盛世的一番景象之下到底藏了多少暗湧。
孟鶴妘撫摸著小腹,笑道:“除了路引,還有些別的事。”
“不妨說說。”
“你可聽說過西北段家?”她猛地抬頭,難得換上一張嚴肅的臉,兩隻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的臉。
裴伷先身子一僵,不由得皺了皺眉:“十八年前的段家?”
孟鶴妘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知道,用力點了點頭:“我想看段家的案宗。”她別過頭,陽光從撩起的窗簾灑進來,在昏暗的車廂裡跳躍,於她臉上留下一層淡淡的光霧。
她知道自己把段家案的事兒說出來是在冒險,但她在大盛無親無故,要想真正查清當年段家的案子,恐怕以她一己之力難以查明,可如果又裴伷先和程少卿的幫忙呢?
裴伷先把她眼底的期待看得真真切切,但仍舊毫不留情地潑了她一盆冷水:“段家的案子十八年前就不了了之了,關於那個案子的所有資料和細節都被一場大火燒了個精光。”他波瀾不驚地說,看著她眼底的星火一點點熄滅。
車廂裡靜得可怕,孟鶴妘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雲霞郡主臨死前的囑託,身上無端生出了一絲失落。這感覺在她千里迢迢來大盛的路途上沒有過,被胡禪的人追殺的時候也沒有過,便是那天被黑衣人掐著脖子的時候也堅定的認為,自己能把所有事都辦好。可是此時此刻,她看著對面的裴伷先,一下子生出無限的疲憊,開始懷疑自己,她是否真的能找到那個人,並查到段家那個案子的真相?
車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濛濛細雨,細細密密的雨絲從車窗外灑了進來,她抹了一把臉,忽而一笑。
自己這是,矯情了吧!
裴伷先擰眉看著她不過頃刻間變換的神色,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雲霞郡主之死,瓦特王庭能瞞多久?你千里迢迢來大盛,到底要做什麼?”
臥槽,這麼無情的麼?
孟鶴妘不敢置信地看著裴伷先,剛才那麼點悲秋感春的情緒一下子被擊了個粉碎,立馬換上一副楚楚可憐地表情,捂住小腹:“裴郎,你說什麼?哎,我肚子疼。”
裴伷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彷彿在說;你演,你演,你繼續演!
孟鶴妘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心裡素質好,她不想說的話,誰也別想從她嘴裡撬出來。
瓦特王庭雖然沒有她的生存空間,但是畢竟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她離開瓦特回大盛只是想要找到當年雲霞郡主的親生兒子,並查到段家案的兇手,絕不會出賣瓦特王庭。
“你既然不願說,那就下車吧!”裴伷先一言不合就趕人下車。
孟鶴妘暗暗翻了個白眼,右手摸到腰間狠狠掐了一把,瞬時兩眼通紅地看著裴伷先:“裴郎,你變了,你當年誆我離開爹孃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會給我錦衣玉食,對我言聽計從,我要星星你不給我月亮,我要月亮你不給我太陽,現在我有了你的骨肉,你卻這般對我,你真的變了,再也不是我的裴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