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疑是外人殺人?”

“還不清楚。”

孟鶴妘“且”了一聲:“還有個金老闆呢,不去見見?”

“不急!”

孟鶴妘一樂:“哎,你是不是有把握抓到兇手啊!”

裴伷先扭頭看她:“問你一個問題。”

一個推著獨輪車的腳力突然從旁邊巷子裡竄過來,眼看就要撞到她,裴伷先連忙提了她的領子,將她拽到路邊。

孟鶴妘臉一熱,忍不住癟嘴:“你問。”

“昨晚你是如何知道那丫鬟的懷中有血衣的?”裴伷先慢條斯理地問,孟鶴妘得意一笑,“血腥味啊!”

“你聞得到?”裴伷先有些驚訝。

“那有什麼?你們大盛人沒聽說過麼?瓦特人茹毛飲血啊!天天跟血打交道,鼻子自然敏感了!”她瞪著眼睛胡說八道,其實是因為她五感天生敏感,不僅能模仿人的聲音,嗅覺的聽覺都異於常人。

走在前面的裴伷先突然停下腳步,孟鶴妘一個收勢不穩,一頭撞在他寬闊的背脊上。

“到了。”

“到哪兒啊?”她揉著鼻子抬起頭,這才看清頭頂掛著一塊半新不舊的牌子,上面寫著腳力行三個大字。

腳力行的大門敞開著,從門外就能看見裡面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長短工,一股子濃濃的汗臭味隔著八丈遠都能聞到。

孟鶴妘皺了皺眉,剛想讓裴伷先自己進去,結果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人潮中的一抹月白,嚇得連忙躲到裴伷先身後。

那傢伙怎麼也來了?

裴伷先微怔:“狼衛?”他壓低了聲音問。

孟鶴妘連忙搖頭,又點頭,反正不能讓他看到自己就是了。

她心虛地用帕子擋住臉,硬是拽著他往腳力行裡走。

裴伷先順著她剛才的視線看過去,人群中一名穿著月白鬍服的年輕男子極為打眼。

胡服男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下意識朝這邊看過來,只見一個穿著衙役服的俊美男人正一邊往腳力行裡走,一邊朝他。

他微微一怔,下意識挑起眉峰,眼神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兩人只略略對視了一眼便錯開,裴伷先被藏頭藏腦的孟鶴妘拽進腳力行。

“主子,你在看什麼?”阿瞳布見他停下腳步,狐疑地問。

庫樂搖了搖頭:“一個路人罷了。”

小廝皺了皺眉:“主子,您說,公主她真的在益州麼?”

庫樂目光微斂,看著人潮若有所思地說:“益州是瓦特來大盛的必經之路,她來大盛,一定會在經過此處。”

“可是,若是她根本沒有來大盛,而是去了東嶽國呢?”

“不會。”庫樂篤定地說,“她的孃親雲霞郡主是大盛人,她既然離開瓦特,就一定會回大盛,而非人生地不熟的東嶽。”

阿瞳布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兒,但是益州這麼大,我們怎麼找啊?而且胡禪的人好像從她出瓦特開始就盯上她了,這個時候,她會不會……”

庫樂臉一沉:“不會。”

阿瞳布還想說什麼,庫樂已經被人潮推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