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慘烈的無法用言語能夠形容,以至於原本重傷欲死的鄧旭輝只是匆匆煉化了一枚丹藥後就再度出陣廝殺,協同一道的還有歐青峰和北顧。

另外,重傷的康爺與少了一條胳膊的白槐安根本沒有休息,一直在持續作戰,拖住了熊主以及與他配合的一群高手。

戰爭打到目前階段,已經不單單只是比拼各自的兵器之利或者實力強弱,更關鍵的還是戰鬥的意志以及頑強不屈的韌性,至少在某些層面上來說確實如此。

而這些層面,卻決定這場戰爭的最終結局。白槐安慘然一笑,一掌按向了自己的腹部,然後便見一圈圈的淡金色光輝出現。

見此情形,康爺大喝一聲:“槐安,不可啊!”

言語悲切,義憤難平。可熊主見此卻是神情驚懼的怒喝道:“你瘋了麼?”

對此情形非常不解,情緒中還夾帶著一絲恐慌。白槐安淡淡一笑,道:“損傷根基又如何?境界倒退又如何?生死又如何?”

言談間,掌心出現了一團流動的光團,似乎在孕育著什麼東西。

沒有不捨,也沒有傷悲,有的僅僅只是捨生而忘死!

流動的光團緩緩飄出掌心,瞬間,便聽到白槐安身體內出現“咔咔咔”的碎裂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破滅;隨後,他那一頭烏黑長髮漸漸染上白霜,光潔的臉龐褪去了青年的光輝,面板也開始變得鬆散。

可他依舊咬緊牙關,憋住了噴湧欲出的那口鮮血,眼中狠辣之色一閃,自眉心飄出一縷白色的魂靈,心中暗喝一聲:“點靈!”

便見那一縷白色的魂靈飄入流動的光團,然後裡面似乎傳出了一聲悶雷的炸響。

康爺見此,整個身體都微微發顫,似乎預見了最慘痛的一幕。

直面白槐安的熊主雖心有不甘,但那一身毛髮突然倒豎,已然感知到了死亡危機的出現,果決的一爪抓向自己的胸腔,怒吼一聲,悍然抓住胸前一根白瑩瑩的玉骨,狠狠一掰,頓時一股熱血噴濺而出,怒吼道:“竟然能逼我到這個地步!”

看著手中那白瑩瑩的玉骨,極為虔誠的說道:“我以我身祭我主!天熊王座,加持我身!”

一股微微的白瑩之光,不知跨過多少距離,緩緩地滲進熊主手中的那根玉骨之中,然後一點點的出現一個虛幻的看不真切的白色王座,想來那就是熊主口中的“天熊王座”。

眼見“天熊王座”顯現而出,熊主一把劃開自己的手掌心,噴湧出大量的鮮血,浸透整根玉骨,然後又一把抓向他自己的心臟,狠狠地一擠,一團精血就這麼被野蠻的擠了出來,大手牽引,灑滿整根玉骨。

似乎暢飲了鮮血的味道,那根白玉骨微微的開始發顫,蔓延而出一根根的鮮紅血絲,把那虛幻的看不真切的白色王座一點點的拉近。

隨著“天熊王座”越發的清晰可見,一股滔天的威壓撲擊而來,像一座雄偉的大山一般,壓在了所有人的心上,更壓在了直面敵手的白槐安的身上,以至於再也無法忍住,一口噴出了竭力壓制的大量鮮血。

白槐安沒有屈服對方的威勢,只是略有震顫的退後了幾步,然後挺了挺漸漸蒼老身軀,以一種無所畏懼的神情直面“天熊王座”,然後用所剩不多的精血浸透那流動的光團,而最終,那流動的光團裡面出現了一雙微微睜開一道縫隙的猩紅血目,而目光鎖定之處,正是熊主!

可也正是如此,損耗過大的白槐安臉上擠出了一道道的深刻紋路。

康爺微顫著想要靠近扶住白槐安,可卻被一群對手擋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生命之火漸漸暗淡,這種有心無力,令他整個人都有些癲狂!

數百里之外。

當慕大人在看到那根白玉骨的時候,心中湧起了極大的貪念,只是當那“天熊王座”由虛幻逐漸變得真切的時候,貪念就被一點一滴的重新束縛,只是不多時,他的目光就躍過了白槐安和熊主兩人,反而落向了更高更遠處的天淵城方向,似乎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點點的甦醒。

“有趣,這可真是有趣!”

三個小童子嘰嘰喳喳的吵鬧著,可當感受到“天熊王座”那股無法可擋的威勢出現時,徹底的啞火了,微顫著努力的挺了挺身體,直視那白色王座,不解的問了一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怎麼感覺有些害怕?”

葉招搖同樣受到精神層面的壓迫,只是他並沒有太過在意,微微一擺袖口,一股奇特的韻味流轉全身,如清風拂過,不受絲毫干擾,低聲感慨了一句:“竟然還有這等底牌,很不妙啊!”

之後,又補上了一句:“都不要命了麼?我是不是應該快點逃?”

至於那根白玉骨和白色王座,他也已經有所猜測,只是來頭大,不敢置信罷了!

寧小道的心魂小人有著極為敏感的感知力,即便相隔極遠,也感受到了白色王座的壓迫力,再加上一股隱晦的波動在不知何處緩緩流轉,更是令他心驚!

隨著“天熊王座”的逐步顯化,其威壓之勢橫掃整個戰場,令下方無以計數的靈獸大軍顫微微地拜服,生不起一絲一毫的褻瀆,只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那至高存在。

無聲中,整個靈獸大軍停了下來,顯得詭異而寂靜,更有甚者,在天空翱翔的飛禽更是僵硬著身體,直直的掉落地面,就好像整個身體都被凝固了一般。

天淵城方面有了守護大陣的抵擋稍稍好上一些,但絕大部分人也都一跤坐倒在地,冷汗流個不停,不單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更是低垂了目光,根本不敢直面“天熊王座”。

戰場,此刻,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寧小道朝四周望了一眼,發現身旁的張弛、盧薇、楚飛雲、高雄等人周身劇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支撐不住坐倒在地。

他知道,這是絕高層面的生命對於低等生命的直接壓迫。

在這一點上,人類會比同境界實力的靈獸好上一些,但也不多。

他沒有打算用自己心魂之力進行干擾,並非是實力不夠,只是眼下情形對身邊的朋友來說即是衝擊心靈的險境,又是一次直面絕頂高手的心境歷練,只要撐得過去,好處將會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