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生認同:“對,那小子現在,恐怕連殺魚都不會了。”

話音剛落,馮一帆的聲音響起:“張叔,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其實您和師兄之間的那點事,該放下還是放下吧。”

張茂生聞言抬起頭看向馮一帆,愣了一下說:“你剛才叫他‘師兄’?這麼說你們見過?”

馮一帆也沒有隱瞞:“在農貿市場裡碰上過不少次。”

張茂生接著說:“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還是那樣的傲氣?鼻孔朝天是嗎?”

真別說,給張茂生這麼一說,馮一帆不禁覺得還真挺形象。他第一次遇上張峰林的時候,對方還真的是鼻孔朝天,渾身上下透著那麼股子傲氣。

或許那時候的張峰林確實處在人生巔峰,是淮城最知名酒樓的廚師長。

走在菜市場裡的時候,所有的攤販老闆都需要畢恭畢敬,可能平時在後廚時他也是那樣,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所以後來的幾次相遇,哪怕是已經不在富景樓了,其實張峰林依舊還透露出那麼一股子傲氣。

當然,最近一次的時候,張峰林是真的收斂許多。

或許是因為他如今的餐館,經營上並不算是很好,讓他認識到了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風光無限的那位廚師長了。

張茂生見馮一帆沉默不語,冷笑著說:“看來被我說中了?”

馮一帆有些無奈,不知道該怎麼去繼續說下去。

倒是劉婉華幫著打了個圓場:“畢竟人家曾經是富景樓廚師長,有那麼點傲氣也是正常,你這當爹的別總是有色眼鏡看人。”

張茂生撇撇嘴說:“那現在呢?還不是被人家掃地出門了?這就是驕傲的下場。”

盧翠玲跟著開口說:“老張,你這麼說,那我是不是也能說一帆?在國外那麼多年,一點成就沒有,最後還要回蘇記來,還有什麼臉見人啊?”

馮一帆聽了母親的話,頓時也是哭笑不得。

張茂生趕緊說:“一帆不一樣,一帆沒有丟下廚師的本職,手藝沒有丟,菜做的還是那麼好,並且各種流程都是自己親自在做。”

馮一帆微笑補充一句:“我這不是沒有人手嘛?”

不等張茂生開口,馮一帆又說了句:“而且咱蘇記雖說是老字號,但一向都是做私廚小菜,比不了大酒店裡走量,那邊廚師長一個人真幹不下來。”

張茂生聽到這,突然琢磨出味道了,似乎明白今天這話題為什麼會引申到自己和兒子身上。

“一帆,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張峰林那小子找你了?想要讓你幫他說說好話,然後要跟我重歸於好?想要重新父慈子孝、家庭和睦是吧?”

馮一帆見張茂生明白過來,笑著說:“張叔,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爸都已經不介意,您是不是也能原諒他?”

張茂生很直接說:“要我原諒他?沒門,現在不行了,落魄了,想起我來了,怎麼著?還要讓我專門上門去給他道個歉啊?”

聽張茂生這樣說,幾位在場的老人,那自然是聽從其中味道來。

老爺子不是不願意原諒兒子,只是他要兒子上門來道歉,要給老爺子一個臺階下。

幾位老人明白,相互使了個眼色。

盧翠玲直接說:“犯了錯就該認,想要獲得原諒,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何況還是兒子犯了錯,那更要主動來認錯。”

其實不用母親提醒,馮一帆也聽得出張茂生的意思,不過他還是佯裝出恍然樣子。

劉婉華又說了句:“好了好了,今天這事怪我,我不該提的,這事先放放,父子倆的事情,讓父子倆自己去解決吧。”

說到這,劉婉華捏起桌上的糕點來:“還是吃一帆的糕點吧。”

馮一帆笑了笑,趕緊又給上了一小碟:“張叔別動氣了,來來吃點心,喝茶。”

張茂生表面上是繃著臉,但手還是不爭氣地伸向了碟子裡的糕點。

上了糕點,馮一帆也就轉身回了後廚去。

蘇若曦此時在後廚裡,按照丈夫所說的方法,正在進行甜品製作,為的是讓女兒幼兒園放學回來,可以吃到美味甜品。

看到丈夫回來了,蘇若曦放下手上東西說:“你看看,這個樣子可以嗎?”

馮一帆醒過神,走到妻子的身邊,看著妻子製作出的造型,微笑說:“可以啊,我老婆做的很棒,沒想到老婆還真的很有天賦呢。”

蘇若曦收穫丈夫的誇獎,頓時驕傲地揚起下巴:“那是當然啦,我可厲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