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四福嘆了口氣。

也是平白耽誤旁人罷了。

莊清寧抿了抿唇。

莊四福的爹癱瘓在家多年,家裡頭滿共二畝薄田,房屋也是陳年的舊房,不曉得還能住上多久,家中可以用貧寒二字來形容的。

很顯然,莊四福並不想讓周大丫跟著吃苦受累,也自覺韓氏大約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孫女跳進他這樣的火坑。

這大約就是情感路上遇到的煩惱之一吧。

“成,我記得,不會對外說的,四福哥放心。”莊清寧滿口答應了下來。

姻緣自有天定,更得看對方的意思,莊清寧自覺此事不是自己該參與的。

莊四福見狀,略鬆了口氣,只甩了一個鞭花兒來。

黃牛“哞”地叫了一聲,蹄下發力,牛車加快了幾分的速度。

範文軒到青竹苑時,已是傍晚時分。

“先生,您可算是回來了。”

寧豐鬆了口氣的同時,急切地抓住了範文軒的袖子,“一整天都沒看到您的人影,小的已是著人找遍了附近,險些要給報官了。”

“不過就是在園中呆的有些悶,出去散散心罷了。”範文軒滿臉笑容,說話語氣中也滿滿的不以為然,把自個兒消失了一日的事,似乎說的是稀鬆平常。

這位範先生,當真是與眾不同的很。

一整日不見蹤影,寧豐憂心不已,若是再尋不到,便要給楚瑾年去了書信,告知情況,好著人查一查,是不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了。

可到範文軒這裡,卻並沒有什麼緣由,而是想出去走走而已,儼然一個貪玩小孩兒的模樣,著實令人頭痛。

不過這範文軒向來行事乖張,與常人不同,此舉在他身上,倒也說不出太多不妥來。

“先生往後若是想散心,只告訴小的一聲就是,小的會派人護送先生,也方便照顧一二。”

只要不是去做危險的事情,別說出去散心了,就算是帶著楚瑾舟一併,也都是無妨的。

這是楚瑾年特地交代過得事情。

“我曉得了,下次記得就是。”範文軒斜了斜眼睛,“今日之事,還不曾告訴大公子吧。”

寧豐略愣了一愣,“還不曾……”

“那就好。”

畢竟這件事,可不能讓楚瑾年知道的太早,不然那就實在太沒意思了。

“那就不必告訴大公子了,今日我偷跑出去,也是為了給瑾舟尋這個去了,若是他知道了,不曉得又要嘮叨多久,聽得著實頭痛。”範文軒臉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手中晃著一個蟈蟈籠子。

竹篾子編的蟈蟈籠子,通身青翠,瞧著十分好看。

而那蟈蟈在籠子裡頭高高低低的鳴叫,在這盛暑天兒裡頭,不覺聒噪,反而覺得頗為悅耳。

原來他跑出去一整天,是為了給三公子尋這個有趣的小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