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莊四福是你們作坊的夥計,這事兒你也得管一管,該賠的錢,該罰的人,你這掌櫃的是不是也得出來說道說道?”

莊清寧路上聽莊永賀說了一些,又看了看這會兒這情景,倒也明白了個大概,清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趙家莊來的那十來個人,最後落在最前頭的趙錢程身上。

“趙里正好。”

少女聲音響起,悅耳之中帶了幾分的清冽之感,“我的確是作坊的掌櫃的,四福哥也的確是我這裡做活的人,只是這事兒如何來說道,還得請趙里正你稍等片刻,容我詢問一番,再做回應。”

“既是你莊掌櫃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讓你去問,那顯得我趙家莊的人不講理,只是你這問歸問的,也不能說就這麼一直問一下,就給你一盞茶的功夫。”

趙前程陰惻惻地笑道,“一盞茶的功夫,要是這事兒說不出個一二三來,那這人要麼我帶走,要麼就當著我們的面,你們打折他一條腿,要麼,就我把你這作坊給掀了。”

“你們選一個就是!”

果然是來者不善。

面上是衝著莊四福來的,這實際上還真是句句離不開作坊。

莊清寧心裡頭沉了一沉,說話的語調也上揚了兩分,“那就請趙里正在此稍等片刻。”

說罷,便拉著莊四福進了旁邊作坊。

作坊裡面做活的人,此時雖對外頭髮生的事頗為好奇,但莊清寧沒發話,他們此時仍舊是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活。

莊清寧將莊四福帶到角落裡頭,低聲詢問,“四福哥,這是怎麼回事?”

莊四福低著頭,仍然是一言不發。

“四福哥,無論是因為什麼,你總得說出一個緣由來。”莊清寧繼續追問道。

“就是啊,四福,這會兒沒有外人,你好好說一說,這事兒到底怎麼回事,要是是因為那趙子平錯在先,打也就打了,可你要是不說的話,咱們這裡腰桿子就硬氣不起來,沒法跟人家趙家莊的人說道。”

莊景業見自己絮絮叨叨說了這麼說,莊四福仍舊是耷拉著個腦袋,一句話也不說的,急的伸手就給莊四福腦門上一下,“你這孩子,啞巴了不成,非得急死人?”

“沒聽剛才趙前程那個王八蛋說什麼麼,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打斷你的腿不說,還準備掀這作坊呢,你就算不在乎你那條腿,你不替寧丫頭的作坊想一想?”

莊四福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來,看著莊清寧,雙目通紅。

嘴唇蠕動了好幾下,但終究是沒說出任何一句話來,而是“噗通”一聲跪在了莊清寧的面前。

“寧妹妹,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作坊,我這就出去說我跟作坊一點關係也沒有,哪怕他們打斷我兩條腿也沒事!”

寧願被打斷兩條腿都不願意說的事兒啊。

莊清寧摸了摸鼻子。

越是這樣,就越想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

“莊四福!”莊景業頓時暴跳如雷,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你以為你這會兒跟趙家莊的人說你跟作坊沒關係就沒關係了?你沒看他們張口閉口的提作坊,那根本就是一開始就打作坊的主意了,你這會兒別說給人家兩條腿了,就是再給倆胳膊,怕是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