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又喝道,“別說什麼一母同袍,血親兄弟,要真是什麼血親兄弟的,那就應該做些個雪中送炭,困難時候互相幫忙的事兒,這種落井下石,甚至還天天罵罵咧咧,比著尋常外人都不如的,那不叫兄弟!”

“娘知道老大你性子老實,是個念情念舊的人,凡事有時候顧及也多,可你得記得一樁事,有時候也別太顧及這所謂臉面名聲的事兒,就是因為顧及這些的時候,有些人吃準你這一點,就蹬鼻子上臉,啥事都做的出來。”

“這人既是要壞你的名聲面子,那酒不管你怎麼做都是要壞的,既然是這樣了,你也就別想著自己能做啥會挽回了,說句不中聽的,乾脆破罐子破摔也就是了,至少也能不讓那些惡人如意。”

“娘給你說這話,是防止這老二不甘心回頭再來搗亂的事兒,你記得娘說的話,往後心裡頭也有個數,不必害怕我這兒心疼啥的。”

“娘就一句話,幫理不幫親,自己親生兒子能咋的,做錯了事兒也得照樣被打被罰才成。”

“娘,我記下了,你放心。”

原本方才就那麼把張向瑞給扔出去了,張向榮還有些擔憂柳氏這邊上了年紀,見不得親生兒子受罪,還有些誠惶誠恐的。

現在聽柳氏這麼說,心裡頭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

一旁的曹氏,鬆口氣的同時,看柳氏時,這心裡頭卻是泛起了一陣酸澀的滋味。

當孃的哪裡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道理?

柳氏又是這樣的性子,論說更是知道疼愛自己孩子的,可她既然都說出這種話出來,可見這張向瑞從前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有多傷柳氏的心,有多讓她生氣。

柳氏的心裡頭,應該也是積攢了太多的憤怒與不滿,所以此時說這話的時候,才能這麼斬釘截鐵吧。

“娘,這事兒,要不要跟寧丫頭說上一說?”曹氏問道。

雖說這是她家的家事,可現如今他們都在給莊清寧做事,若是回頭這張向瑞惱怒之下,做出什麼不擇手段的事兒的話,卻是容易傷到鋪子裡頭的生意。

柳氏點了點頭,“跟寧丫頭說一說吧,只照實了原原本本的說,也跟寧丫頭賠個不是,說一說咱們如何想的,也讓寧丫頭放心,咱們能處理的好。”

“要是回頭這老二長了記性還好,倘若真做出什麼事來,影響到鋪子裡頭生意的話……這損失回頭咱們來擔。”

“我明白孃的意思,好,我待會兒得了空就跟寧丫頭好好說一說這件事。”曹氏點了點頭,重新端起了碗,笑了起來,“剛才這事兒,也不知道清穗被嚇到沒有。”

“那倒沒有。”莊清穗搖了搖頭,咧嘴笑道,“方才向榮叔動作也快,根本就沒瞧見什麼便沒見人了,根本就沒反應過來呢。”

“不瞞你們說,我剛才一門心思的都盯在這飯碗上頭了,只想著待會兒還要不要再添上半碗來吃的。”

莊清穗說的可是實話。

這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兒,自打跟著莊清寧立了女戶的,這形形色色的人便見了不少,各家的一些事兒更是聽說了許多,像張向榮兄弟倆的事兒,在村中那些喜好閒談人口中,已是聽過不少。

所以起初莊清穗也並不訝異,滿心只惦記著待會兒再吃半碗蒸籠面的話,小肚子會不會太撐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