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回到家裡頭,臉色陰沉的,眼角都耷拉了下來。

大兒媳婦瞧見她那個模樣,急忙躲進灶房裡頭不敢出來,只在那燒火做飯的。

莊富田扛著鋤頭回來,碰巧瞧見王氏的模樣,放下鋤頭洗了洗手,“咋了這是,跟誰欠你十兩銀子一樣。”

“這事兒比欠我十兩銀子還難受!”

王氏撇撇嘴,“方才我去文嬸子家裡頭了,好心好意送些東西,說回頭了給她扯塊布做身新衣裳啥的,這文嬸子非但不承我這情,還說道我了一通,你說氣人不氣人?”

“文嬸子那脾氣你也曉得,向來刀子嘴豆腐心的,你也別往心裡頭去。”莊富田勸道,“再說了,文嬸子家裡頭的地咱們都種多少年了,每年連個租子也沒給過的,文嬸子也沒說啥。”

“這回,估摸著是心裡頭氣不順或者因為咱有啥事做的不當了。”

就王氏那慣會說好聽話,卻又不幹實事的人,文氏估摸著也是瞧不上的,心裡頭不滿,就刺兒上兩句。

莊富田知曉自己妻子的性子,但也沒特地說出來。

“還能有啥事,我看文嬸子那個架勢,就是想刁難我呢!”王氏滿臉的怒氣,喝道,“當著寧丫頭的面兒說什麼她跟文成年歲大了,不能總把倆人的事兒擱在一塊說,說是容易壞了名聲,影響倆人的婚嫁!”

“文嬸子說這話是啥意思?是不打算讓文成跟寧丫頭在一塊了?”

莊富田低頭想了想的,點了點頭,“聽這話,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不是,這先前文嬸子不是也挺看好文成和寧丫頭麼,怎的現在就不看好了?我怎麼都覺得文嬸子不是這個意思,就是看我不順眼,想著刁難我的。”

王氏眉頭皺得老高,“還是說,文嬸子因為啥突然改了主意?”

“這事兒怎麼說吧,文嬸子既是不同意,那必定是有不同意的緣由,姻緣這事兒強求不得,你也別在這兒生氣了,也別惦記這個事兒了,還是看天意吧。”莊富田勸說道。

“說啥傻話呢,看天意?要是看天意能順心,那還要人幹啥,人人都只等著老天爺顯靈不就得了?”

王氏把嘴撇了又撇,忿忿不已,“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過去了,說啥也得找出來這緣由是什麼。”

“哎,當家的,你說是不是寧丫頭不肯,所以去央求了文嬸子,文嬸子才突然說了這些話?”

不等莊富田回話,王氏便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我咋就沒想到這一層呢,肯定是因為這事兒,這文嬸子平日裡待這寧丫頭跟親孫女似的,還不是她說是啥就是啥?”

“寧丫頭既是不肯,這事兒你就更別操心了,只能說咱們文成沒這個福氣……”莊富田接著勸道。

“啥叫沒這個福氣?咱文成咋了,配不上她莊清寧?”

王氏一聽這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莊清寧從前給我當兒媳婦我還不稀罕呢,也就是看她現在有些能耐,這才願意的,她倒好,倒拿起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