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死之人,能做的事不多,既是有些人視他為螻蟻一般,隨意踐踏,那他到是不妨讓對方知道,螻蟻若是發起狠來,咬人也是很疼的。

杜應為握緊了拳頭。

知府官邸後院,楚瑾年正坐在圓桌前,品茗賞月。

月色醉人,這茶也是好茶,甘冽清香,十分美味。

“大人。”井昭急匆匆的趕了回來:“杜知府說有事向大人稟告。”

“知道了。”楚瑾年勾了勾唇:“帶杜知府到後院來吧。”

“是。”井昭拱手應下,臉上也掛了一層笑:“屬下察覺那獄卒不對,便一直盯著的,原本想著此事若是杜應為察覺不到,也能立刻攔下,到是不曾想杜應為竟是也這般警惕,立刻便察覺到了不妥。”

“他心中對魏閣老有所顧慮,心裡自然有計較,且這杜應為原本是寒門出身,一心想出人頭地,誤入歧途被魏閣老招入麾下,為魏閣老做事也是盡心盡力,力求上進。”

“你且瞧杜應為家中並不奢靡鋪張,便曉得他所得的銀兩皆是盡數交給了魏閣老,這種有抱負之人,心思縝密,城府又深,想來魏閣老對其也是頗為忌憚,只利用其撈了銀錢,卻並不委派任何實事,可見一斑。”

“杜應為在魏閣老手下做事多年,想來對此也有所感覺,只是心中不願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罷了,方才聽我提及此事,心中也就越發有了計較,明白此事了。”

楚瑾年道:“你且先帶他過來,我且聽上一聽,他如何說。”

“是。”井昭領命而去。

壽春之事,看起來頗為順利。

有些人的自作聰明,到是正中下懷了。

楚瑾年伸手,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清晨,晨光微熹。

莊清寧照例起床,洗漱後打掃院子,做早飯。

這剛開了院子門,莊景業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寧丫頭,寧丫頭,你這裡可還有豆種?”

“里正叔公的意思是,你家裡的豆種都已經分完了?”莊清寧揚起了眉梢。

“是啊。”莊景業連連點頭,嘴角幾乎咧到耳朵根去:“不單單是分完了,還欠了好幾戶的沒給呢!”

“昨兒個各家分下去的豆種都發了牙,且瞧著芽葉肥厚,根莖粗壯,一瞧就是個好的,原本猶豫的人這會兒都不再多想,而那些已經拿了豆種回去的,見狀想著再多要一些,這一來二去的,豆種也就不夠用了。”

“豆種之事順利,里正叔公的法子也是好用。”莊清寧笑著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