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是覺得,範先生極好。”楚瑾年笑了一笑,道:“範先生大約三日後便能到這裡,收拾出來一個院子,安排範先生住下。”

“範先生行事與眾不同,只要不會讓瑾舟遭遇危險,都可不加理會。”

見楚瑾年凡事已經安排妥當,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寧豐便住了口,將剩下那些話嚥了下去,是應了聲是。

只怕到時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仔細細地盯著這位範先生了。

“對了,給府裡頭的信兒,送回去了嗎?”楚瑾年問。

“送回去了,估摸著時間的話,差不多今天也該到了。”寧豐說道這裡,臉上才有了些許神采:“想來那位夫人得了這個信兒,會高興得睡不著覺吧。”

高興得嗎?

但願不要是被嚇得。

楚瑾年勾了勾唇角。

“王妃還不歇下嗎?”丫鬟碧桃端了盆過來,笑道:“水溫正好,桃花汁也已經兌進去了,王妃潤一潤手吧。”

王妃羅氏停了正對鏡畫眉的手,放下了手中的眉黛。

夜晚上妝,是羅氏的習慣。

在她看來,夜晚的妝容需得比白日的妝容更加精緻為好,因而也格外的用心。

畢竟白日裡要面對的不是府內的丫鬟婆子,便是那些個妄想著攀附了他們府上榮光之人,讓他們瞧去了這妝容也是白瞧,到是到了晚上的時候,真正欣賞妝容的人才會回來。

能在這個王府裡頭立足,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除了家世以外,靠的全是她本身的容貌,和慣會討王爺歡心的手段。

這般女為悅己者容的小女子姿態,任是哪個男子瞧了也會心生悸動,更何況是羅氏這等一等一的美人,哪怕現如今已是過了三十歲依舊保養的如同二八年華的小姑娘一般,水嫩動人。

羅氏對著鏡子裡頭瞧了瞧方才描畫的妝容,甚是滿意。

“像王妃您這種容貌,不上妝時便是美麗動人,此時上了妝的,連婢子瞧著都歡喜的緊的。”碧桃笑道。

“貧嘴。”羅氏嬉笑著罵了一句:“到是我平日裡對你們管教太鬆了些,沒得讓你們這些小浪蹄子開起主子的玩笑了。”

“王妃便是再罰了婢子,這實話婢子還是要說的。”碧桃笑容不減:“王妃覺得水溫可還好?若是涼了,婢子再換一盆熱一些的。”

“倒也合適。”

羅氏嗅著那盆中散發出來的陣陣桃花香氣,眉梢微挑:“對了,先前派去那邊的人,還有了回信兒?”

“到是還不曾……”碧桃頓了一頓,道:“不過估摸著也就是這兩天了,王妃莫要心急。”

“倒也不是我心急,只是這有些事啊,耽誤不得。”

羅氏纖細白嫩的手指將那花汁一點一點的往手中撩,慢條斯理的,眼中卻是掠過一抹狠厲之色。

就跟著人似的,留著留著,就成了禍患。

主僕兩個正說話間,外頭有小丫頭快步走了過來,在碧桃的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王妃。”碧桃眉間滿都是喜色:“底下人來說,那邊有東西送了過來,想來是您要的東西到了,婢子這就去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