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爹說的對,這事兒還真是娘做的太過,平日裡就是太兇,時不時就打的臉上都是傷,眼瞎的才看不出來。

要按她說,這倆死丫頭不聽話了,就該拿針扎,往手指頭上扎,扎的她們骨頭都軟了,看她們還敢跑?

“姐,趕緊去做飯吧,我都快餓死了。”一旁八歲的莊元忠揉了揉肚子。

“既是你肚子餓,你怎麼不自己去做?憑什麼要讓我做?”莊清荷原本就不高興,這會子被催,越發惱怒起來。

“爹不是說讓你做?”莊元忠碰了碰莊清荷的胳膊:“姐,我到是瞧著,那倆人走了的話,對姐你是最好了。”

“這話怎麼說?”莊清荷有些詫異。

“你想啊,她倆走了,咱們家不就屬你最好看了麼,姐你該高興才對。”莊元忠眯了眯原本就小的眼睛,笑著說。

“說的好像是這麼回事……”莊清荷一聽這個,嘴角忍不住上揚。

莊清寧那個死丫頭,不管怎麼曬,幹多少活,都還是比她看著白,臉看著比她嫩,兩個人站一塊時,個頭也比她高一點,旁人也總說莊清寧看起來比她好看,這總是讓莊清荷十分不滿。

這回好了,莊清寧跑了,往後家裡就屬她最好看了。

那往後成文哥哥的目光,也能多放在她身上了。

莊清荷頓時高興不已:“我這就去做飯,元忠你說說看,你想吃啥?”

“好久都沒吃炒雞蛋了,姐姐炒個雞蛋來吃吧,好不好?家裡頭的雞蛋,反正爹孃也沒數,就咱們倆人,就炒三四個來吃,也沒人知道。”莊元忠的眼中掠過一抹精光。

“成,就做炒雞蛋!”莊清荷把最後一點發絲給挽好,滿臉欣喜的做飯去了。

莊清寧和莊清穗,從進了院子之後,幾乎沒有絲毫的停歇。

院子裡的草薅完之後綁成了掃把,打掃屋子裡頭積存的厚厚灰塵,屋子裡的東西,也是該拾掇的拾掇,該洗刷的洗刷,該歸納的歸納。

兩個人忙活到晌午,喝口涼水,吃兩個從大伯孃家中偷拿出來的窩頭,略略歇息一會兒接著打掃,直到傍晚時分日頭西沉時,才將整個屋子連帶著院子打掃個差不多出來。

兩間屋子,一間堂屋,一間睡覺的東屋,堂屋之中,桌椅板凳皆在,東屋裡頭,床,箱子,也是一應俱全,皆是給清洗的乾乾淨淨。

花屠戶與其妻生前所有的衣物還有貼身被褥什麼的,皆是當時在莊景業領頭操辦喪事之時,收進棺中,一同下了葬。其餘的一些糧食,值錢的細軟等,則是換成了錢,作為斂葬之費現在屋子裡頭有的,也不過就是空的床板,以及各種空的箱子。

眼下春意正濃,晚上從院子裡的那個小麥秸垛裡頭,拿些麥秸稈鋪在床上,既軟和又保暖,剛好因為宋氏不捨得給他們拿春衣穿,她們姐妹兩個人身上都還穿著冬日裡穿的破舊的薄棉襖,白天穿著熱,到了晚上蓋在身上,剛好保暖。

灶房裡頭,雖說鐵鍋碗盤盡無,但灶臺卻是完好的,水缸雖然上頭有了裂紋,但底下大半截都還能用,洗刷乾淨,挑滿水,倒也能夠兩個人用上三四天了,旁的案板,擀麵杖等細小的東西,雖然品相都不盡如人意,但也勉強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