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叔,外煉我覺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內煉了。”這天晚飯,晨風打破了飯桌上兩人間的沉默。

晨風如今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瀑布下站立十息左右,連成玉曾說達到這個標準就是將龍行虎步的外煉完成的標誌,下一步就可以開始內煉五臟六腑、血液、血壁之類的。

“確實可以了,但最好還是再繼續磨鍊一段時間。”連成玉沒有抬頭,聽了晨風的話,略微思考,慎重的回答。

“另外,內煉是需要有練氣基礎的,說白了所謂內煉大多數是要靠自身氣息的。這就意味著……”連成玉抬起頭來,藉著晨風的問題,說出了很長時間來想說卻說不口的話。

聽聞連成玉的話,晨風沉默了。連成玉的意思是要內煉,就必須做出選擇了,這個選擇就是放棄鴻蒙、改修其他練氣法訣,當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練氣士時,方能正常的進行龍行虎步的內煉。

“哦,我再考慮考慮吧。”晨風仍是沒能狠下心,給自己留了一絲後退的空間。在龍行虎步的內煉和鴻蒙之間,並不是晨風重此輕彼,而是已經等待了兩年多時間,如果真要告別,也至少需要一點時間緩衝,還有一點,就是晨風對已經固化的薄膜還存著最後的一絲僥倖。

“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有時候退一步並不是失敗,也可能是更廣闊的天空。”連成玉眼看著晨風對於鴻蒙一道有了心結,語重心長地安慰,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知道的,連叔您放心吧!”晨風勉強地笑了笑,對連成玉的良苦用心心知肚明,只能如此應對。

夜晚,躺在床上,晨風心亂如麻。關於修行的困惑、關於對晨清卿的想念、關於對未來的希望和失望,讓晨風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過往的歲月中,晨風也曾有過困頓、矛盾,但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一樣。不是舉目無親的無助,不是前途未卜的迷茫,不是碌碌終日的空虛,不是身在迷途的彷徨。

全不是,好像又全都是。

晨風第一次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雖有連成玉相伴,但他還是感覺孤獨。蜷縮著身子,裹著被子在種種迷惑中漸漸睡去。不知何時飄進屋裡的連成玉,站在床邊看著睡熟的晨風久久無言。

“那邊怎麼樣了?”大概卯時時刻,天色最是濃黑之時。連成玉站在大湖邊,沉聲問大湖。

“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這幾日應該會有結果。”大湖水波輕蕩,卻是傳來魁梧大漢的聲音。

“其他各方可有異動?”連成玉繼續問道。

“暫無,仍是表面張揚跋扈,但實則龜縮。似乎都是在等什麼。”大漢的聲音經過湖面,變得有些輕飄飄,似是從極其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等待什麼?哼!都等著吧!”連成玉卻是不屑地斥責一聲:“她怎麼說,還回來麼?”

“沒說。我也不好多問。”大漢這次回答的有些支支吾吾。

“老袁,累不累?”沉默許久,連成玉突然問得有些沒頭沒腦。

“累?當然累!可沒辦法不是?”大漢似乎知道連成玉意中所指,有些感慨。

“這一次,一勞永逸!”連成玉笑了,但語氣冰寒,殺意凌人。

“好!”大漢聲音中滿是激動和期待。

隨後連成玉不再言語,大湖慢慢變得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