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從大山裡來 第二章 人間至高大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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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滄瀾飛兔,可是不多見的美味,快用我昨天教你的方法做嘍,好讓老夫看看你學了幾成本事。”不等孩童開口,老頭已經自顧自的說了一通。
“連叔,這兔子有啥不同?”孩童說著走了過來,盯著老頭手裡的飛兔好奇的問道,並沒有拆穿老頭欲蓋彌彰的措辭。
“滄瀾飛兔,是這滄瀾山特有的,每日清晨黃昏時分會組隊外出覓食,以新生草木為食,吞晨露、霜水為飲,肉質酥軟,無異味,當真是人間美味,能吃一隻便是上天垂憐,能吃兩隻….”老頭兒捋了捋長長的白鬍須,笑意盈盈,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說得頭頭是道。
眼看看沒說兩句正經話這老頭又要跑偏了,孩童立馬搶過老頭手裡的飛兔在院子一角開始剝皮、清理汙物。小黑狗一個翻身,跑過去蹲在孩童身邊,津津有味的看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再一次被孩童揭短,老頭卻也不生氣,徑直走到院子石桌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安靜看著孩童處理著飛兔的屍體。
剝皮、清洗完後,少年用溫水將飛兔泡在裡面,並拿了一堆瓶瓶罐罐,不斷的往水裡撒著東西。約莫半個時辰後,孩童才停止忙碌。
老頭看孩童收拾好了自己帶回來的滄瀾飛兔,笑著說道:“不錯,人間至高大法你已經算是入門了,風兒,我心甚慰啊!”,言語之中頗有幾分自得。
聽聞此話,孩童卻是不領情,反而翻了翻白眼,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說。又開始捯飭另一隻飛兔,第二隻兔子卻只是剝皮、清洗,用之前的溫水稍微浸泡片刻後,就用刀切成了一塊一塊的,不知為何兩隻同樣的兔子要用不同的方法處理。
太陽偏西了,老頭轉過身面朝太陽,孩童處理完手頭的活也過來坐在老頭身邊的石凳上,抬頭看著天空,雙雙沉默不語。
兩人身後,小黑狗守著孩童收拾好的飛兔肉,也默默流著口水,但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逾越的動作。
“風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良久,老頭打破了沉默,語氣沉重,不似先前那般玩世不恭,像是瞬間換了個人似的。
孩童轉過頭,睜著一雙無知的大眼睛,認真的盯著老頭兒,似乎對老頭兒接下來的話充滿了期待,又似乎在說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麼?
看著孩童的雙眼,老頭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嘆氣道:“只是現在還是不到時候啊!”聲音裡有濃濃的惋惜和深深的無奈。
“哦!”孩童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力的應了一聲,便又不再說話。
“我出去一趟,晚上給你個驚喜!”老頭似乎不忍看到孩童失望,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等孩童再抬頭的時候,老頭兒已不知去向了。
這天下午,孩童和以往一樣,在院子裡和小黑上躥下跳,玩得不亦樂乎。只是不經意間,孩童總是會瞟一眼門口,似乎在等老頭說的驚喜上門。
一直到太陽就要落山的時候,老頭兒還是沒有回來。孩童搬出廚房裡的一些木柴,支起架子,準備烤肉。飛兔肉在特質的溫水裡已經泡好了,再不烤就要錯過最佳時機了。
“這是垂楊畝,適合後期入火,火性溫和,煙小,這是百年鳳桃木,適合一開始用,祛異味,有桃香入味……”孩童一絲不苟,按照老頭傳授的“人間至高大法”開始專心烤肉。
原來,那老頭兒口中頗為自傲的人間至高大法竟是一門教人做飯的法門,從處理獵物屍體的方法開始,對於那柴火的種類、不同獵物煮蒸烤炸等手法的選取都是有嚴格的講究,更不必說調料的種類、多寡了。
這所謂人間至高大法也是奇怪,也許只有在這奇怪的茅草屋裡,只有在這奇怪的兩人一狗眼中才是理所當然吧,外界但凡是個正常人如果知道這一切恐怕都是要笑掉大牙了。
這雲煙大陸以強者為尊、尚武成風,若是平常人見到今天發生在茅草屋的一切,只會對那什麼人間至高大法嗤之以鼻不說,更會指責那老頭兒誤人子弟,說那孩童不知進取。
看著眼前的火光,孩子不禁再次陷入自我的世界裡。自從記事起,似乎就在這裡了,他從來沒有出過門,他的世界中只有賤兮兮的老頭兒和能聽懂人話但不會說話的小黑狗,他的世界只要茅草屋這麼大!
老頭兒除了教自己學習認識各種奇奇怪怪的文字和術算外,這幾年時間就傳授了一門名為人間至高大法的做法方法,在自己將那所謂的至高大法背的滾瓜爛熟之後,老頭便隔三差五的打些野味回來,讓孩童親手操作、烹飪,美其名曰實踐出真知。實踐是否出了真知不知道,反正每次老頭兒都吃得滿嘴流油。
孩子心裡其實一點也不怪老頭子,反而心裡有感激之情,因為從日常的教導中不難看出對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只是因為老頭子有許多類似“還不到時候”之類的無奈,孩子理解目前這一切都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理由,絕對不是老頭子故意如此。
平日裡,除了學習做飯、發呆之外,孩子想的最多其實不外乎“我是誰?”、“我在哪裡?”、“這個世界到底什麼樣子?”之類的。老頭子不說,他也從來不問,小小年紀,倔強程度可見一斑。
烤架上的肉發出濃郁的香味,眼看著就要烤好了,仍是不見老頭兒的身影,孩子忍不住望向大門方向。
小黑狗安靜的蹲坐在一旁,伴隨著柴火噼裡啪啦的聲音,偷偷嚥下口水,也望向大門那邊,滿眼都是人性化的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