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是你提拔他去的澧城,事先未曾知會便動了你的人,還望皇兄見諒。"

“我雖對他有知遇之恩,但他行走歪路釀成今日苦果,是他咎由自取於旁人無關。況且能替大梁除去一位貪官毒瘤,我該感激四弟才對。不過……”燕聆行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愈加深沉,“他兩年前便已背叛了我,如今真正驅遣他的人是左相。”

他倒是撇的乾淨。

燕珏冷淡飲茶,並不準備與他再多說什麼,燕聆行與他本就生疏不對付,也不久留起身準備離開。走到屋門又停了下來,側頭問:“你究竟何事途徑澧城?”

“我去藏劍山莊,取黎將軍的紅纓槍。”

他的話讓燕聆行的身子猛地一怔,緩了許久之後才抬步跨出門檻。等在迴廊下的黎照見他出來,迎上去道:“奴才送王爺。”

“盛青青!”

屋子裡陡然傳出怒喝,“過來!”

黎照望著走遠的燕聆行深吸了口氣,心裡叫囂著怒火,臉上卻堆著笑容跑進屋子聽候差遣。燕珏的臉色不太好,比路上還要差一些,說話更不友善,“一回宮就偷懶,誰準你去送他了。”

“奴才這不是替您去相送,顯得咱們煦合殿謙遜有禮,還有!”黎照蹲下身,目光毫不畏懼的盯著他,燕珏震了下把腦袋撇開,孰料被她兩手捧住臉強制性的對上她的目光,“奴才一回來就跑去尚藥司取藥煎藥,哪裡偷懶了!您不能冤枉勤勞的……宮女。”

她眸光水澈,如銀月照射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偏她表情生動,一著急鼓著腮幫子煞是可愛,哪裡有從前的颯爽英姿。

不變的是,燕珏每次看著她,心總是不受控制得狂跳不止,跳的他呼吸都有些不暢,牽動傷口都有些發疼。他一把將臉上的手拂掉,慌亂的轉頭不再看她,“放、放肆。”

聽到這句話,黎照反應過來,方才一著急沒顧得上尊卑,直接對他上手了。趕忙退開三步,跪在地上求饒:“殿下恕罪。”

他緊張的吞嚥了下,兩指屈起往桌上敲了敲,“斟、斟茶,便饒你。”

說完,燕珏不禁想扇自己兩耳光。

又結巴!

“好嘞!”黎照忙不迭走上去給他沏茶暖壺,待一盞茶喝完,他的情緒總算沒有方才那麼亂了,於是試探問:“你是不是傾慕晉王?”

這問的也太單刀直入了,黎照差點沒反應過來,“小殿下心細,嘿嘿。”

他於是說:“整個大梁傾慕他的人多了,就連宮裡也有許多。父皇對他寄予厚望,像他這樣可能繼承大統的人是一定會娶貴胄千金,一般的世家小姐都不行。”

話到此處,見黎照攏著眉像在深思他這句話,他立刻趁熱打鐵的說道:“我就不同了。我若喜歡的,不顧門第,哪怕她是個奴才我都會明媒正娶。”

他?

黎照扭頭,恰好見懷庭端著藥進來,結合他方才那番話立刻頓悟,“殿下真性情,好!”

雖然本朝民風開放,但斷袖之好實屬少例,既要考慮門閥又要考慮祖宗,最後修成正果的也非常少。能這般坦然的宣誓不在意世俗理念的,黎照是真的佩服他,不禁鼓了鼓掌。

得她讚揚,燕珏心中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