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相由心生。

“算你識相。”黎照抱臂昂頭,演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城令笑著說:“不知殿下傷勢如何,下官可否進去拜見?”

“且候著,我去稟報。”

黎照掉轉頭走到屋子裡,不久探出腦袋說:“進來吧。”

城令恭敬的走進屋,略抬眼看向床榻的位置,見燕珏神態虛弱,心裡打定了算盤。他立在床前五步外的距離,拂衣跪地請罪:“不知殿下駕到,下官有失遠迎,請殿下降罪。”

“不知者無罪,大人請起。”燕珏咳了聲,抬手示意他起身。城令謝過恩,雖然站了起來但依然謹小慎微的弓著背脊,低著頭目不敢視、一副恭順道:“聽說殿下在澧城遇刺,下官定會嚴查此事絕不姑息歹人。”

說話間,城令朝門外使了個眼色,捕頭便捧著只鋪紅綢緞的小匣子走進來,匣子裡是支通體雪白的人參。

“雪參入藥可補元氣、清巫毒,望殿下早日康復。”

“城令大人有心了。”燕珏頷首闔上眼簾,黎照趕緊說:“殿下如今需要休養,你們先退下吧。”

“下官告退。”

城令笑眯眯得作揖離開,前腳剛踏出屋門,臉上的笑便收的無影無蹤,他扭頭問捕頭:“你之前說隨四殿下一起的有幾個人?”

“算上殿下共三人。”捕頭說完察覺到不對勁,驚呼:“少了一個!”

“速將澧城所有出入口關閉,再派些人手去把找,決不能讓他逃出去城。”城令謀算該怎麼走接下來的路,瞞騙過燕珏等人,有衙役將兩個藥童提上前稟報。在得知自己在澧城所為皆已被燕珏知曉後,城令臉色大變,旋即心中生出陰霾。他看了眼正在廊下煎藥扇火的大夫,意有所指的告訴捕頭及衙役:“天乾物燥,這醫館陳舊失修容易出事,讓大夫煎熬的時候小心著點,別把屋子給燒了。”

黎照看著院子裡交頭接耳的幾個人,心裡十分不安,關了門後想去同燕珏說幾句話,發現他臉有些發紅,額髮早已汗溼,一模燙得厲害。她趕忙找來大夫,開了滅毒消熱的藥給他灌下肚。

擔心他半夜再發/熱,黎照也不敢走遠,靠在床邊守著。也不知闔眼睡了多久,黎照隱約聞到股燒焦的味道,一睜眼發現窗欞外大片火光,濃煙自縫隙傳入裡屋,嗆得黎照不停咳嗽。

“殿下。”

黎照將燕珏推醒,“得想辦法出去,這幫鼠輩竟敢放火!”

她掄起圓凳去砸窗門,發現門窗全被鎖死,火舌兇猛已舔/舐木柱點燃桌椅。醫館結構簡單,皆是軟木茅草鑄造,房梁耐不住火勢又沒了支撐轟然砸落。眼見著要往她的身上砸,燕珏強撐著傷飛身過去展臂摟著她撲倒,橫樑帶火砸在他的後背,當即令他吐出血來。

“殿下!”

黎照錯愕的看著他,燕珏垂眸淺笑,嗓音虛浮:“我會保護你。”

一如曾經,你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