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

“殿下,奴才只是進去打掃,無意燒燬畫卷,請殿下恕罪!”黎照掙脫不了守衛的壓制,被強硬的摁在寬凳上,話剛落板子也跟著落下來,疼得她不慎叫了出來。

燕珏始終背站在屋子裡,不知是否眼花,黎照發現他的雙肩竟在發抖,似在哭。

守衛也真是盡忠職守,往死裡打她,黎照疼得哇哇大叫,想著該怎麼自救時,斜刺裡奔過來一個圓糰子一把將守衛撞開。

“細腰,不得阻撓殿下懲戒。”守衛倒退幾步站穩了,忙將她推開。

細腰見攔不住,轉身跪在屋門口,向著燕珏哭求:“青青不熟悉煦合殿才會誤闖禁地,求殿下開恩不要打死她!”

“誰求情,一併打死。”燕珏沉著臉轉身,目光裡是無盡的晦暗,彷彿下定了決心要取她的命。

細腰不停磕頭,嗚噎不止:“是奴才做錯了,不要打死她。”

身上的痛意越來越重,黎照捏住凳腿、咬緊牙關,闔眼冷靜片刻決定豁出去一搏,衝著他大喊:“奴才能復原那幅畫!”

燕珏神色一凜,有些不相信的看她。她忍著痛,彎唇笑道:“若不滿意,殿下再杖斃也不遲。”

她揣測燕珏並不想讓人知道畫上的是誰,所以也不好開口找宮廷畫師再仿製一幅。

果然,燕珏將她拎到書房後屏退了其他人,並且威脅她,“你若不能復原,我定將你剝皮挫骨。”

“好說好說。”

黎照咧嘴苦笑了聲,從筆架上挑了支紫豪敲了敲硯臺,“勞煩殿下磨墨了。”

他不滿的皺了下眉,拿起墨條。

黎照想起畫卷上的人左臂有個月牙疤痕,湊巧的是她也有,又扭頭瞥了眼正在專心磨墨的燕珏,心裡直犯嘀咕。

該不會……

黎照咬唇拼一回,在畫紙上行雲流水的繪畫線條,按照印象描繪出青衫羅裙的大致樣式,接著把自己曾經的臉畫上去。

等她擱筆,詫異見到燕珏凝望著畫呆滯很久,一滴晶瑩自眼眶而落,他立刻偏頭躲閃。

黎照大致猜到,自己賭贏了。

“畫卷的事,不許讓第三個人知道。”燕珏調整好情緒,又是一張冰塊臉,語氣一如既往的壓迫人,“否則一定殺了你。”

“奴才絕口不提。”

黎照點頭答應,望了眼畫卷心裡不免有點複雜。這小子竟然把她的畫像掛在密屋裡,還乾乾淨淨的供奉著。

該不會是……

“不會不會!”黎照搖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腦袋。

燕珏應該是崇拜她,畢竟當年她孤身潛入阿蠻族,將他從地獄般的人質生活裡拯救回來。

這麼一想也說得通了,難怪,只要有人說她的壞話,這小子就跟惡鬼上身一樣,恨不得要了那些人的命。

黎照捂著屁股一撅一拐回到下人院時,細腰一直在等她,殷勤的說:“青青,我去拿了最好的創傷藥,癒合快不會留疤,我給你上藥吧。”

“不用。”

黎照不想搭理她,細腰不罷休的上來攙她,反被一把拂開險些摔個趔趄。她咬著唇,包著眼淚內疚道:“是我錯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我從沒想過要取代你在煦合殿的地位。”黎照冷下臉,一如當年在軍營教訓那班不服氣的兵卒般,讓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思,但不贊成你的做法。細腰,我這個人不光心眼小愛記仇,還莽撞不會講大道理,若再有下次……”

黎照低下頭,抬手拍了拍她圓潤的大臉,眯眼道:“把你削成人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