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之一。

無數在外務工的大人們會結伴回到老家,回到那貧瘠而養育他們的鄉下。

那裡不僅養育過他們,現在還養育著他們的後代。

一輛破爛摩托,便足以載著他們行至千里。

不懼瑟瑟寒風,不懼星光路長。

這一天,儘管不再騎上那輛破爛摩托,但陳興國還是領著妻子兒女,回到了平陽。

路旁張燈結綵,喜慶的楹聯貼在每一戶門頭。

從一月始,年味漸濃,到如今,一整年的豐收和壓抑,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少年提著瓶剛從村口老王家打的醬油,緩緩邁著步子,悠哉悠哉的從這些熱鬧與喧囂中穿行而過。

鄉村老土路旁,是一家挨著一家的木籬院子,不時會有人蹲在院子門口,突然朝他大喊一聲。

“嘿!那娃,長這麼大嘞!”

有些陳安認得,有些太過久遠,實在是記不住了。

於是往往就會得到另一句。

“伱嘞娃有意思誒,不理嗦!”

少年便只好掛著禮貌而又有幾分無奈的笑容,一一停下來問好。

你別說,這一路下來,意外收了好幾個紅包。

儘管錢可能不多,一塊兩塊都有……但終究是極好的。

陳安摸著兜裡收到的紅包,嘴角微微翹起。這算有年味嗎?

他想是算的。

……

是夜。

因為是回到農村老家,四下並無多少光亮。

一片靜謐漆黑下,只有一輪彎月在悄悄灑下清輝。

藉著月光,陳安從老屋裡搬出一個長條木凳。

前方院子的空地上,老父親正忙碌著把提前買好的煙爆竹從後備箱裡抬出來。

在他旁邊,裹得跟只小企鵝似的女孩探頭探腦,兩眼閃閃發光,嘴唇動著,不過聲音有些小,陳安沒聽清這父女倆在悄摸摸說什麼。

他剛在長凳上坐好,一件外衣便披了上來。

“晚上外邊涼,怎麼不多穿點?”

“媽,我身體倍棒。”

陳安笑著轉頭。

女人沒好氣打了他一下,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對了,你那個師傅呢,怎麼好久不見來了?”

“誰知道呢……我還想跟她學點真功夫呢。”

“還真功夫,我看你整天打打拳就差不多得了,而且你要真去學了,小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