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蘇婉言送走要去上書塾的蘇鶴鳴,剛坐下喝了口茶,就看到靈秀臉色不大好地走到她身邊來。

“你怎麼了?”蘇婉言放下茶碗奇怪地看著她。

“小姐,我沒什麼,是文秀有事。”

文秀是蘇婉言身邊跟靈秀一樣的大丫鬟,只不過文秀一般都負責屋裡的事務,甚少跟在她身邊在外面走動。

“有事讓她自己來跟前說。”蘇婉言見不得跟前的人磨嘰。

聽了她這句話,站在門外的文秀就進來跪在了地上,又用帕子抹了一遍眼淚。

“小姐,您記不記得,我家裡給我說了一門親事,您還說等兩年我年紀夠了就放我出去跟他成親。”

蘇婉言自然是記得的,狐疑道:“是啊,我是說過這話,怎麼了?”

“他父母兄弟被人抓走了,那人竟然威脅他如果不給您下藥把您毒死,就要把他家裡人殺光。”文秀控制不住抬高了嗓門,哭得都抽噎開了。

蘇婉言一拍桌子站起來,憤怒地低斥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子,竟然想謀害我?到底怎麼回事?”

靈秀見文秀已經說不出話,連忙介面:“她家春生說自己天黑往家走,路上突然被人打暈,等他醒來發現在一間廢棄柴房,半夜就來了一個穿著斗篷,遮的很嚴實的人,讓他用小姐的命換他全家人的命。”

今日午間文秀給春生送做好的衣裳,他提著一籃子杏脯等在二門外,說是專門送給三小姐的。

蘇婉言從文秀那裡吃過春生家的杏脯,曾讚不絕口,文秀就把這事告訴了春生,春生就說再做了專門送來給小姐。

文秀還挺高興的,拿著籃子就要走,結果聽春生囑咐:“你不要吃,一個也別吃。”

“為什麼啊?”文秀覺得奇怪,給小姐送去,小姐肯定會每人分一點,她怎麼就不能吃了?

“這是專門給小姐做的,你又不是沒吃過,反正就是一個也別吃。”

春生說完話扭頭就走,文秀覺得事有蹊蹺,攔住了他的去路,“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不說清楚今天就別想走。”

兩人糾纏了幾個來回,文秀死活不放他,他往一旁的假山石上一坐就哭了起來。

他大小也是個漢子,文秀還從沒見他哭過,再三逼問下他就說出了實情。

文秀一聽嚇得半天說不出話,她家裡是蘇婉言母親的陪房,幾乎是從小跟蘇婉言一起長大,對主子自是忠心不二,立刻就要回來告訴蘇婉言。

她一路哭著回來,被靈秀看到,靈秀跟她親如姐妹,她就把事情先跟靈秀說了,也指望她給自己站腳助威。

蘇婉言細微琢磨一下,覺得還是把春生叫來問得更清楚,就讓文秀去叫人,讓她把那籃子杏脯也帶來,又跟她保證絕不會對春生怎麼樣。

她院子裡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文秀走前,她叮囑她帶人回來時不要讓人看見。

半個時辰後,文秀穿著院子裡中年僕婦常穿的棗紅粗布衣衫,頭上什麼首飾也沒戴,而春生也套了一件跟文秀那身差不多的衣衫,在腦後綰了個圓髻,打扮成了僕婦。

蘇婉言見文秀夠機敏,又問她有沒有被人看到,文秀說他們是從後面小門進來的,沒人看見。

又讓春生趕緊把外面的衣裳脫了,跟他說:“難為你了。”

春生聽文秀說小姐已經保證過不會為難他,他還是跪在了地上,畢竟如果文秀沒反應過來,把那籃子杏脯拿回院子讓大家吃了,估計現在一院子的人都中了毒。

“小姐,小的也是被逼無奈,一時糊塗才做了這等蠢事,您原諒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