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斜乜了一眼趴在馬背上閉目養神的張安,撇嘴說道“子和莫要說笑,文遠和恭正乃是某在戰場上可以託付後背的生死之交,這小子不過是個累贅。”

“你說誰是累贅?”張安睜開眼,臉紅脖子粗的喊道“我第一次上戰場就殺了十幾個蠻人,難道還不厲害?”

“是挺厲害的。”呂布微笑著說“不過某人在醒了以後,吐了十幾回又是怎麼一回事?”

“第一次殺人,很噁心的好不好。”張安羞憤地說“我這是正常反應。”

呂布哂笑一聲沒有說話,他臉上的表情告訴張安,他呂布呂奉先就沒有如此醜態。

就在張安想要反唇相譏的時候,在前方探路的虎豹騎斥候回來稟報道“呂將軍,高統領,右前方二十里處發現一座被蠻人佔領的邊城,而且在路邊還發現了大量我軍將士和尋常百姓的屍體。”

曹純和呂布對視一眼,曹純下令道“全軍改道,向邊城進發!”

三千虎豹騎有條不紊的換成攻擊陣型,改道邊城。

等距離邊城還有五里的時候,呂布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渾身散發著讓人為之戰慄的殺氣。

不僅僅是呂布,張安和曹純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虎豹騎更是騷動起來。

在道路的兩旁,隨處可見由人頭堆積而成的京觀和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

更讓張安等人憤怒的是,壘成京觀的不僅僅是軍中將士,更多的是婦孺。

看著那一張張死不瞑目的扭曲面容,呂布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緩緩平靜下來。

“那一座城,不要了。”他語氣淡漠地說。

張安詫異的看著呂布,什麼叫那座城不要了?

短暫的騷動之後,大軍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繼續行軍。

隨著越來越多的京觀出現在視線內,大軍的氣氛也越加壓抑。

這種壓抑更像是即將降臨的暴風雨,又像是將要噴薄而出的火山。

蘊含著深沉的殺意。

五里的距離轉瞬即逝,邊城已然在望。

看見有軍隊出現在邊城外,駐守在城中的蠻人士兵紛紛湧上城頭。

但是等看見只有區區三千騎兵時,城上計程車兵紛紛大聲譏笑起來。

張安眯眼看著邊城。

這座邊城的牆壁上滿是血跡和煙熏火燎的焦黑色,想來在陷落之前,定是經歷了一番苦戰。

正在打量邊城的張安忽然覺得有一道陰冷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

他轉頭看去,一個佝僂著腰背,身披獸皮長袍,臉上用油彩勾勒出許多詭異圖案的老人正盯著自己。

那名老人手中拿著一根粗如兒臂,約有一人高的木杖。

在木杖的頂端,鑲嵌著一枚灰濛濛,毫不起眼的石頭。

當張安看向石頭的時候,許久不見動靜的卷軸忽然變得熾熱。

張安微微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背。

卷軸模糊的印記逐漸變得清晰,就像是要從手背上浮現一般。

張安再次抬頭看向那塊石頭,若有所思。

難道卷軸在給自己什麼提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