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肯定在下面一邊磕著花生米,一邊跟別人指指點點我的不對。”陳言從懷中拿出一瓶酒、兩個酒杯。

他將空杯放在墓碑前方,緩緩倒滿,旋即給自己倒上一杯,苦笑道:“但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仰頭將杯裡的酒一乾二淨,旋即喃喃:“三年來,我把曾經的白家人從高管的位置上拽了下來,為此惡了一大批老人,其中還有您的親妹妹,您的兩個兒子......我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這是為了白家變得更好。”

他倒滿後,接著道:“事實上,白家確實更好了。但燕家來人......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一整天,可以想出許多巧妙的好主意。但是我累了,真的累了。”

陳言抬起頭,滿臉誠懇:“您說要是我下去找您,您會罵我嗎?”

“......自然不是自殺,那樣更沒有意思。”陳言痛飲一杯,道:“我沒有當面首的覺悟,自然也不會跟著李芊芊回去。”

在那晚通宵的思考中,陳言想出了一個辦法。

他假意同意李芊芊的要求,在她來後,便找個機會遇到燕輕候。而這一次,陳言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燕輕候看到他必然會挑釁自己,就趁著前者不知道李芊芊的身份,與其同歸於盡。

這樣一來,主張侵吞白家的燕輕候會死,而燕家的怒火也會在李芊芊背後的勢力下消弭於無形,白家則會生存於兩者的夾縫之中——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辦法了。

是啊,這本應該是的,可是李芊芊的部署打斷了陳言的計劃。

臨時找了幾個人?難道說她看穿了我的打算?

陳言又飲了一杯,此時,不善酒力的他已經搖搖欲墜。

踏,踏,踏。

身邊傳來一個腳步聲。

微醺的陳言茫然的看向那邊,一位身著黑色皮衣的高挑女子正站在旁邊,她有著一副清麗的面容,手中提著一個不斷往下滴血的包裹。

女子一對美眸緊緊鎖在陳言身上,不多時,她垂下腦袋,單膝跪下。

“屬下竇清霄,恭迎星主迴歸!”

“嗝。”陳言打了個嗝,搖了搖頭:“姑娘,你認錯人了。”

竇清霄抬起頭端詳著陳言,肯定道:“沒有認錯!”

陳言晃晃悠悠的提起酒杯,搖了搖頭:“躲在死人堆裡都沒個清靜......”忽然間,他看到少女手中提著的染血包裹,問道。

“那是什麼?”

“蒼蠅。”竇清霄說完,將包裹開啟。

裡面是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燕輕候的人頭。

鏘啷。

陳言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雪白的漿液順著瓶口盡數流在了地面。他倒退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侮辱您所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竇清霄的頭垂的更低了。三年的時間讓這個小女孩成長為了一個更加穩重的殺手,現在她甚至比曾經的第一殺手高橋美更強!

“你......你殺了他?”陳言臉色發白,旋即反應過來,警覺道:“你是李芊芊的人?”

竇清霄眉頭一皺,經過簡單的幾句對話,她發現現在的陳言狀態很奇怪,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若不是天宮那隻能夠識別生物密碼的手錶戴在陳言手上,恐怕竇清霄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可是不管星主變成什麼樣,對方都是她發誓要守護的存在。曾經在開曼群島的那一幕已經讓竇清霄感到了屈辱無比,三年來,她無數次都在幻想自己彌補錯誤的那一幕,如今,機會來了。

“資料已經收到。”聽到耳機裡的聲音,竇清霄瞬間變得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