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言與燕天明早早就來到了陸家。

領好玉石薄片後,二人沒有進入賭石場口,反而繞了個原路,依陳言所言進入到一處幽深小徑。

小徑盡頭傳來沸沸揚揚的叫賣聲,這是玉玩會的第二會場——文玩大會。

自古玉玩跟文玩就脫不開關係,兩者之間相輔相成。燕天明本想讓陳言教自己賭石的幾手妙招,但陳言十分堅決的來到了這裡。

燕天明嘆了口氣:“雖然文玩會場的東西也會計入積分,但終歸不如賭石來的名正言順。咱們走路那會兒,就這十幾分鐘的功夫,那邊場口已經消耗了好幾噸石料了。陳言,陳言大哥,看看就回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陳言瞥了他一眼,道:“你一個世家子弟,貪圖那些石料子做什麼?怎麼?沒有零花錢了?”

燕天明訕笑起來:“這跟有沒有錢沒關係,賭石嘛,從擦石開窗的那一刻起就充滿了刺激,啊,簡直比吸毒還過癮。”

說著,他還陶醉的抖了抖身子,搞得陳言一陣皺眉。

燕天明道:“我們並不是經商起家,所以對於玉玩會的名次並不在意,但既然碰上你了,我今年也想努努勁——第一我就不想了,陳言,幫我拿個第二怎樣?”

陳言被他的話說的險些笑了起來:“第二?你當我是散財童子嗎?到哪都能撿漏神種?”

“哎,話也不能這麼說。我也不要神種,你想黃玉啊,紅玉啊,這些都可以的。”燕天明說的眉飛色舞:“你隨便給我幾個,我回到家就有東西交差了。”

陳言撇撇嘴,忽然道:“昨晚,那個叫姬玧文的人好像對你的態度跟對別人不一樣。”

燕天明解釋道:“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家不是經商起家的,炎夏周邊所有途徑外界的黑路,都由我家把控——如果哪天你想走私一些貨,我來幫你安排。”

出口海關?

陳言一愣,這海關可是涉及了大大小小許多方面,而且需要打點的不僅是國內,還有國外的地頭蛇等等,燕家竟然能在這方面做到極致,看來他們家的勢力也十分恐怖啊。

二人正聊著,陳言忽然驚咦一聲。

“怎麼了?”燕天明好奇道。

陳言沒理他,徑直來到一處門可羅雀的地攤上,攤主是一位穿著補丁亦,叼著菸袋的老漢,看上去年紀已經很大了。

“小娃子要買些啥?”老漢磕了磕菸灰,扒拉著攤位上的東西,笑道:“咱這裡每一樣東西都有故事,忙不忙?不忙咧我給你講講。”

陳言微笑道:“大爺,我瞅瞅這件。”

他的手指著一件染著銅鏽的手持香爐,大爺拿起來後,陳言拿著它端詳了好久,笑道:“就是它了,多少錢?”

“小娃子眼光真不錯。”老漢搓了搓牙花子,讚歎道:“這東西可是明代的三足金鼎爐,同雕紋的那件在滬城拍了上百萬咧。”

聽到這裡,燕天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那可是明朝宣德官窯出的正統簪花侍女鼎,還同雕紋,你家明明繪著的是單腳夔牛的淺紋,瞧這底色,怕是上週出的吧?你這奸商,吹牛也不打底稿。”

這要放在以前,燕天明絕不是笑笑就了事,可在認識了陳言後,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脾氣好了許多。

老頭見碰見識貨的了,也不拿派了,連忙叫苦:“兩位爺,小的是小本買賣。而且我還沒說價呢,你怎麼就知道我是奸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