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再次凝神看向前方。

他的視線穿透了厚厚的牆壁、佈滿青苔的柵欄,來到了別墅區外。

忽然間,他看到一輛亮銀色的跑車駛上環山公路,不多時便衝了上來。嘈雜油門轟鳴聲響起,碾爛了一張又一張造價不菲的草皮。

如此囂張的行徑,也只有他那‘小舅子’能幹出來了。

陳言收回鬼眼,走出房門,對林佳佳道:“有人來了。”

“什麼?”林佳佳本能般看向大門,正在疑惑不解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躁的敲門聲。

“表姐!開門,是我!”

張敏一聽這個聲音,不由露出了不舒服的表情:“林哲?他不是住在山頂的高階別墅區嗎?怎麼會來山腳?”

林佳佳叫張敏坐回去,剛想開門,卻看到陳言已經門邊,一把拉開了門。

一位長著滿臉麻子,渾身髮膠味的年輕人忿忿道:“表姐,陸家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陸少會發那麼大的火?你這樣讓我在朋友面前很難做......怎麼是你?”

林哲神色不善的看著陳言:“我記得以前告訴過你,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這句話吧?”

陳言面無表情道:“是你給林佳佳陸風年牽的線?”

林哲怒極反笑:“是我又怎樣?你這個下賤的泥腿子,有什麼資格配得上表姐?”

林佳佳走上去打著圓場:“林哲,怎麼說他都是你姐夫,放尊重點。”

林哲眼睛瞪的大大的:“表姐,你吃錯藥了?他有什麼資格讓我叫姐夫?滾開!”

說罷,他蠻橫的推開了陳言,長身走進臥室,看也不看旁邊臉色鐵青的張敏,噴著唾沫道。

“林佳佳,你知道今天的悔親讓我們賠了多少錢嗎?關於林家的生意,陸家直接一刀切掉了!一刀切!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林哲的臉色十分扭曲,看樣子氣急敗壞到了極點:“我在朋友那邊吹下了牛皮,結果說不結就不結了?你在耍猴玩呢?”

林佳佳無奈道:“林哲,這裡是我家,有什麼事出去再說好嗎?”

“出去說?好。”

林哲狠辣冷笑起來:“這件事直接讓我虧了六千萬,現在債主逼得我出不了家門。你想說,那就跟他去說吧!”

張敏尖叫起來:“六千萬?林哲,你想要我們的命啊!”

林哲厭惡的瞥了眼肥碩的婦人,冷笑道:“六千萬,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剛好我那位債主也很喜歡錶姐。興許這筆債明天就一筆勾銷了。”

“你給我滾出去!”林佳佳氣的渾身發抖。

“哼,這破地方你以為我想來?”林哲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臨走時,陰森道:“表姐,一會兒我在萬仙樓設宴,你要是不來,就別怪弟弟不講情面了。”

砰!

他用力甩上了門。

陳言站在旁邊,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張敏抓起靠墊扔向陳言,邊哭邊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就這麼看著外人欺負佳佳?嗚嗚嗚,我可憐的女兒啊。”

林佳佳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強擠出一抹微笑,安慰道:“媽,沒事。我大小也算個董事長,六千萬......還是能還上的。”

“這得多少錢啊!天殺的,欺負我們家沒有男人嗎?”張敏嚎叫不已。

好不容易把張敏哄到二樓休息,林佳佳回到客廳,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嘆了口氣,看到站著的陳言,苦笑道:“抱歉,為了搭上陸風年這條線,我付出了很多。你不用管我,這是我自找的。”

陳言靜靜的來到她的身邊,道:“我跟你一起去。”

林佳佳美眸圓睜:“你......為什麼?”

“你終歸是我的女人。”

陳言說完,回到房間裡去了。

林佳佳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不知為何,冷若冰霜的心悄然鬆動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