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陸騰飛吞了口口水。

他連忙站起身:“燕少,你來了怎麼不跟家裡說一聲呢?”

燕天明擺了擺手,不客氣道:“我就是來幫我兄弟一個忙。一會兒還要走。”

狂犬病可是致死率百分之百的傳染病,先前得知結果的時候,燕天明幾乎都要昏厥過去了。他是燕家二子,就算行事放蕩沒資格執掌家族,但家族的分紅就夠他吃一輩子了!他怎麼能死?陳言的一通電話將燕天明從地獄拉到了天堂,但這還不夠。

他已經託人預約了國外最有名的醫生,處理完手頭的事便會遠渡米國。

陸騰飛的笑容僵在臉上:“燕少,今晚可是你的訂親宴啊,家裡都給你準備好了,婉兒,婉兒,快來跟燕少打個招呼。”

“不必了。”燕天明看了眼陳言,悶悶道:“這個婚我不結了。”

陸騰飛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他尖道:“不結了?燕少,咱們兩家之前可是說好了,是不是因為這小子?”

說罷,他指著陳言,怒氣衝衝道:“婉兒只是年幼無知,被這小子矇騙罷了。燕少,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們......”

燕天明本來就受狂犬病影響,性情時好時壞且相當狂躁。如今又被陸騰飛揭了傷疤,便怒道:“混蛋,你耳朵裡塞驢毛了嗎?我說不結就是不結!你不就是擔心砸在緬地的那批貨嗎?放心,我們燕家一口唾沫一口釘,絕不會食言。”

他掃了眼驚愕的眾人,煩躁道:“記住,我兄弟在這裡就相當於我在這裡。如果你們把他怠慢了......嘿嘿嘿。”

他發出一陣冷笑,揚長而去。

陳言看著他的背影,在心底暗暗點了點頭。

燕天明雖然行事紈絝,但該有的分寸還是有的。他沒有當面向陳言索要報酬,而是直接離去。是賣給了陳言一個人情。

雖然有些瘋癲,但是個可塑之才。

他也沒想許多,只是轉頭笑而不語的看向陸騰飛。

陸騰飛也是陸家三房長子,旗下集團老總,平日從者如雲。如今被燕天明當眾罵了個狗血淋頭,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中的檀木念珠都被生生捏成了好幾瓣。

可是這批貨對陸家實在太重要了,如果沒有它,陸家很可能就此一落千丈,跌出八大世家行列。陸騰飛不但要忍,還要忍的漂亮,忍出唾面自乾的氣質。

他轉過身,看向陳言,嘴角扯起一抹生硬的笑:“既然你是燕少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們陸家的朋友了。”

陳言笑吟吟道:“我的交代你還滿意嗎?”

陸騰飛僵硬點頭:“滿意,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他又道:“不過......你畢竟不是八大家之人,雖然有燕少作保,可是落到有心人耳裡還是有些麻煩。這位朋友,想要參加玉玩會,我還要考核你一番。”

“哦?”陳言把手插進兜裡,笑吟吟道:“不知你要考核我什麼?”

陸騰飛肅重道:“所謂玉玩會。品的是玉,鑑的是玉,賞的還是玉。我陸家早年是靠玉石生意起來,論起玉石,行內人無出其右。”

他頓了頓,招招手,換來一張桌子。桌上放著兩個花盆,盆上被紅布覆蓋,看不清裡面事物。

陸騰飛笑著問:“朋友,不知你對玉石瞭解多少?”

陳言頷首:“略懂。”

陸騰飛臉頰一顫,旋即清了清嗓,道:“考題很簡單,這些花盆裡放著兩個不同的玉器,你需要挑出其中價值最高的玉石——當然,這個考核只是為了堵住某些人的嘴,朋友要是喜歡,統統拿去都無所謂。”

陳言沒有接他的話,只是輕輕一掃,便透過紅布看到了下面兩塊玉器的大體概況。

他出身古董世家,眼界受父親薰陶,自然不凡。就算不用鬼眼也能看出它們的來歷。

第一件是塊長方形雕鏤玉刻牌,長度僅有一根香菸大小,整體呈乳白色,包漿清亮。猛的掃去是極有年代感的好東西。

刷拉。

陳言揭開它的紅布,淡淡道:“滿雕臥牛玉書鎮——玉是上好的黃玉,看沁色很深。古代以深為貴,皇者更甚,它曾經的主人是個大人物。陸家果然不凡,隨隨便便拿出來考核的東西便能在外面賣出個天價。”

此話一出,陸騰飛讚道:“好眼力,不過......書鎮不比其他玉器,畢竟這是書房裡的東西,上面有文房四寶壓著,且漫長的歲月長河中演化出了許多派別、許多材質。這件東西是我前幾年在新加坡淘來的小玩意兒,你要是喜歡的話,儘管拿去。”

陳言的手在觸控到這塊滿雕臥牛玉書鎮的時候,忽然感到眼睛傳來滾滾熱氣,他心中一凜。也沒客氣,直接便把書鎮放進了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