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召蕭辭回京商討,蕭辭悠哉悠哉的陪千射隊練箭,穆安又對千射隊精益求精,教了不少好東西,一群將士如獲至寶,恨不得天天睡在校場。

石鏗不負所望,在穆安離開之前,成為第一個將追蹤箭法練的略有小成的人。

次日一早。

穆安一夜未眠,一點胃口沒有,她隨便吃了幾口,抬頭問青簡:“穆清清醒了嗎?”

青簡:“醒了,不過瘋瘋癲癲,小姐還是不要去看的好,怕會髒了小姐的眼。”

放下水杯,穆安緩緩起身:“怕什麼,她就是幻做牛頭鬼蛇來要我的命,我也給她斷了,去看看。”

昨夜穆清清被青簡暗中提回來就已經氣若游絲,穆安沒想到她這麼慘,感嘆之餘還沒問出幾句話,穆清清虛弱的身子終於不支,高燒不止,暈厥了過去。

現在方醒,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穆清清往後面縮了縮,她天生的大小姐,怎麼能讓穆安這個沒爹沒孃的雜種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能,絕對不能!

可被關的地方總共就這麼大,她又能躲到哪裡去。

下一刻,一束強光刺了進來,穆安猶如從天堂而來的度化使者,一身霞光似的停在她面前。

看到那張白淨無處不透露著尊貴的臉,穆清清瘋了一樣的如果撲過去,嘴裡“嗚嗚嗚”發出牲畜的叫聲。

青簡一腳將人踢開,穆安微微蹙眉,經過一夜的滯留,穆清清渾身的慘烈傷口現在看起來愈發的可怖。

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青紫一片,有些地方被蠻力劃開,黑乎乎的鮮血凝結成塊混著泥濘黏在上面,慘不忍睹?

穆安有些不忍去看,她平靜下來,放緩語氣:“何必呢?我給過你好好做人的機會,你為何一直看不到呢?不屬於你的硬搶是搶不來的,不該爭的別爭,我不是什麼好人,不會一次次給你機會,這是你的報應。”

虐待前主,害死了她;毒害祖母;同姜雪陷害她,欲將她逼上絕路……如此種種,穆安覺得自己已經夠寬宏大量了。

穆清清無地自容,她漸漸恢復神智,清明兩分,痴痴的瘋笑幾聲,踉蹌著要起來,無果……癱了下來。

仰頭盯著穆安笑容扭曲:“大姐姐說是我的報應,咯咯咯……是,我的報應!那你的報應呢?我該叫你穆安安還是該叫你穆安呢,你到底是誰?”

靜靜的看著她。

穆清清越發的激動,廝聲:“你為什麼要佔了我大姐姐的身子,奪走本來屬於我的一切!!穆家的一切,父親、母親……本來好好的一個家,本來屬於我的東西,憑什麼你一來所有的都變了,憑什麼你高高在上,我就要爛進泥裡,怎麼,看到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一定笑死了,你怎麼不笑?怎麼不笑啊?!”

“穆清清!”穆安眸色一寒,咬牙切齒,俯身揪住穆清清的脖頸,壓聲:“你要我怎麼笑?你當真以為我願意看你這破樣子嗎?我願意分心和你鬥嗎?你以為你什麼東西,尊貴是自己活過來的,爛到泥裡也是你自找的,別怨天尤人!”

她猛然甩開穆清清,嫌棄的擦了擦手:“鄭宗林是什麼東西,姜雪是什麼東西,大齊?哼!你出身官家,自是輕賤,勾結外敵,這樁樁罪罪下來,那一條能留你活命?你說啊!”

冰冷的氣息席捲過來,穆清清渾身陷入冰窖,她驚恐不定:“那你殺了我啊,穆安,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此半生,所有的痛苦都降臨在你身上,攝政王終歸離你而去,你愛而不得,得而不忠!我要你痛不欲生!”

“哼!”穆安搖頭,穆清清現在就是一條瘋狗,留在她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條,她冷笑:“你放心,此生你必定難以如願。”

從裡面出來,穆安一股悶氣鬱結於心,她恨不得一刀給穆清清一個痛快。

青簡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著穆安隱隱有些擔心,畢竟同冠穆姓,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姊妹同自己血海深仇。

她壓下心中的不快,如實道:“小姐,陸玉茹從衙門大牢跑了,小姐不打算逼問穆清清陸玉茹的去向?”

“不問了”,穆安額角作痛:“她不會說的,白費口舌罷了,勞煩青雲他們各方搜捕,一定要將陸玉茹抓回來。”

青簡:“是。”

陸玉茹能以假死的方式從亂葬崗逃走,肯定有鄭宗林暗中的幫助,穆清清付出了代價,以極其不堪的方式救出了陸玉茹,想必陸玉茹後半生也不會好過。

回到營帳的時候,蕭辭已經在了,見穆安進來,蕭辭放下手中的東西,給了奚九一個眼神,奚九轉身退出去,對穆安一拱手:“見過王妃。”

穆安點頭,走到蕭辭身邊,看了一下空蕩蕩的營帳,訝聲:“我們要走嗎?”

“嗯”,蕭辭點頭:“回京。”

“這麼快!”穆安有些捨不得,千射隊已經初露矛頭,她還想著再多待一段時間,儘可能的多教他們一點,她喜歡同這將士呆在一起,突然要離開,不免有些落寞,她低聲:“好,什麼時候動身?”

蕭辭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秀髮:“現在,東西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