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情話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可還是有一股觸電的酥麻從後背竄了上來一直戳進脊樑。

蕭辭不善言辭她知道,甚至很多時候你都看不出來他有多喜歡你。

這樣一個外邊冷淡的人用最熾熱的心包裹著她,穆安紅了臉——西北大營的秋風有些冷意,大概是被風吹的吧。

接下來整整兩日,西大營的將領三番五次的舔著臉來蕭辭身邊查探,統統被嚴寬三言兩語擋了回去。

言辭極其一致:“王爺沒空。”

對方明顯不相信,不過蕭辭是真的沒空。

營帳裡,穆安有些雀躍,蕭辭的手指修的很好看,指甲乾淨,掌心乾燥而溫暖,大多數時候同冷淡的外表不同,掌心溫度偏高,很多次都燙的穆安唯恐避之不及,可現在,她就想再次摸摸這雙手。

她試探再三,還是主動握了上去,毫不知羞的盯著他看,直到蕭辭的耳尖微紅,她才憨憨一笑:“奚九行不行啊?萬一大齊使臣不上當怎麼辦?那姓什麼鄭的,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姜雪都得給他面子,到底是什麼人?”

“鄭宗林”,蕭辭雕塑一樣靜了片刻,才再次開口:“齊皇后身邊的心腹,深的齊皇后寵信,富有國師之名,慣會搗鼓一些陰狠毒辣的手段,不好對付。”

一想起那人寒磣至極的面貌,陰氣森森的神態,穆安大白天打了個冷顫,冷嗤一聲:“齊皇后還真是會石頭裡挑珍珠,這種人一看就心思不純,留在身邊重用遲早會反噬自己。”

蕭辭:“他知道九州錄,齊皇后信一些不知名的邪教,不知道從哪裡得來一塊九州錄,重用於他情有可原。”

穆安應和一聲道:“那就只能等著奚九的訊息了。”

西北大營之外的官道上,路旁的茶棚隨意簡陋,一群裝扮樸素的過路人要了幾斤牛肉,一壺小酒,佔了角落裡最寬敞的桌子。

扯了一嘴沒滋沒味的肉乾,最裡面的人帽子遮住了半邊臉,微微抬頭,深邃的眸子圍繞著茶棚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平靜無人的官道上。

“將軍,他們會不會繞路了?”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奚九低聲:“別叫將軍。”

旁邊嘴瓢的小將士立刻閉嘴,點頭。

他們這一桌正是奚九一行人,裝扮成普透過路人的樣子,在這守株待兔。

可是已經乾等了近一個時辰,官道上始終沒什麼動靜。

“大齊使臣今日離京,前往大齊這是必經之地啊?”

“再等等”,奚九捏著粗糙的碗盞,眉頭微皺:“一會都悠著點,別露餡。”

一桌人齊聲:“是。”

約莫半柱香後,馬蹄聲由遠及近。

奚九低頭沉聲:“來了。”

果然,眾人回頭去看,大齊使臣浩浩蕩蕩的停留在茶棚門口。

鄭宗林狹長的雙眼眯了眯,天生詭異“微笑”的唇角上翹的很不自然,他好似一眼就注意到了角落裡精壯的奚九等人。

旁邊的侍衛牽著馬,仰頭恭敬的徵求他的意見:“大人,要在此地歇會嗎?”

鄭宗林收回落在奚九一行人身上的目光,翻身下馬,陰側側道:“等會再繼續趕路,讓大家都下來歇會。”

他到門口坐下,茶棚的小二一個人腳下生風,吆喝一聲:“來了,各位客官喝點熱茶暖和暖和。”

一個大齊侍衛催促著上了幾盤小菜,一行人拴好馬過來坐下。

“大人,我們就這般回去了嗎?”

鄭宗林臉色難堪:“不然呢?”

使臣乾笑一聲,打量著鄭宗林的神態,兀自小聲道:“公主完全不把大人的話放在心上,一意孤行,我們不但無辜折了數人,就連之前根基漸穩的探子都被攝政王妃一鍋端了,如今灰溜溜的回去,怕是會惹王后不悅。”

鄭宗林拳頭緊握,手指“咯咯”作響:“公主如此固執,必成大禍。”

一想到姜雪痴迷於蕭辭,對於他的吩咐三言兩語敷衍,自己還被囚在了九方居,致使他訊息都傳不進去,鄭宗林就火冒三丈。

一個守在外面的侍衛匆匆跑進來:“大人,穆小姐嫌馬車裡悶的慌,想出來陪大人坐坐。”

鄭宗林冷颼颼的抬眼:“去,將穆清清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