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還捏著穆安方才摘下來塞進他手裡的髮帶,柔軟的沁香一點點的深入肌膚,蕭辭定眼看著,並未作聲,他總覺得,穆安還有後招。

她精通箭法,如何不清楚場上的情況,絕對不會在石鏗還未出手的情況下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石鏗笑了一聲,自以為抓住了穆安的弱點,二話不說拉弓上箭,迎著穆安手中的血日就射了過去。

看到他正入陷阱,穆安會心一笑,她這莫名其妙的神態讓人心下無端的生了一層涼意。

不見她躲,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蕭辭骨節微收,眉頭緊鎖。

而這個時候石鏗已經從另一個方向上了弦,隨時準備突襲。

就在他十指微收之際,穆安後退一步,揚聲:“結束了。”

下一刻,血日一轉,她手中的箭以難以估計的速度飛了出去,比她之前所有的箭力量都要強。

伴隨著陣陣驚呼,冷鐵再一次相撞,血日射出來的箭矢沒一點減速的意思,石鏗的箭被生生從中間破開,射向兩邊,在距離穆安一米之外堪堪落地。

而這個時候石鏗抓住機會,最後一隻箭也飛了過來,穆安閃躲不及,而此刻她已經沒了箭。

就在眾人以為此局已經塵埃落定之際,突然穆安方才射出去的箭驟然迴旋,從石鏗後面追上來,速度飛快。

箭尾脆弱,一觸擊破,兩隻箭幾乎是同時落地,同歸於盡!

看到這難以置信的一幕,石鏗艱難的吞了口氣,失魂的喃喃道:“怎麼……可能?”

奚九:“對呀,怎麼可能?”

箭矢怎麼可能在空中轉彎,一隻箭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僅僅是他,蕭辭也不知道!

大梁的箭術向來是三國之中最弱的,大齊擅箭,大涼擅騎,況且他們的騎射更是無人能敵。

哪怕大梁最厲害的孤狼軍,也很難從大涼鐵騎的包圍中逃生。

怔了半天,整個軍營裡傳出震徹天地的歡呼聲,他們彷彿看到大梁箭術的希望。

不過片刻,石鏗就從無與倫比的震懾中回過神來,快步衝到穆安面前,就地一跪:“求王妃指教!”

他這一聲方落,整個北大營的孤狼軍以最虔誠的方式,忠誠、懇切:“孤狼軍求王妃指教!!”

忽然間,穆安彷彿被定住了,手中的血日也有千斤重。

蕭辭說的沒錯,相比後院裡的算計來算計去,她更喜歡北大營這樣的地方。

軍營,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讓人熱血沸騰,隨時都願意奉為犧牲的地方。

就像此刻,震耳欲聾的吶喊中,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這群熱血方剛的男兒想要儘自己所能保家衛國的精神。

見她半天不語,石鏗口中發乾,苦澀的垂下頭,歉疚道:“是我唐突了,王妃不必為難。”

北大營如此艱苦,王妃一介女子,怎會願意數日數月待在這個地方。

穆安立刻將他扶起來,微微一笑,回頭看了蕭辭一眼,見蕭辭溫和的看著她,她爽朗的笑了一聲,高聲對著在場的數千將士道:“我願意!”

場上鴉雀無聲片刻,忽然高呼起來。

“……王妃萬歲!!王妃萬歲!!”

迅速對他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穆安笑道:“噓,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