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匪在山上養了幾年,少了血腥,這會和黑衣人對上,個個化身劊子手,片刻之間兩方已經纏鬥在一起。

看著青簡帶著各家的夫人小姐離開,穆安從空間裡摸了一把匕首便追了過去,快手了結幾個攔路的,穆安氣的跺腳!

耿志忠一看不敵對面,帶著靜虛已經跑了,猶豫片刻,穆安咬牙獨自追了上去。

山裡比城內夜深的快,穆安不知道自己悶頭追了多久,彷彿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指引著她追上去,累了就進空間歇會。

雨比之前大了不少,林間溼漉漉的,穆安上了鳳凰山,遠遠看到上方火把搖曳,順著光滑的山岩穆安攀了過去。

突然腳底一空,整個人急速下墜,她護著頭一路滾了下去,是一個很深很深的洞口,最後停在一處大石後,穆安被磕的七葷八素,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隱隱聽到人聲這才清醒過來,她拖著痠痛的四肢往後面躲了躲。

什麼破地,挖個坑怎麼都這麼深……說完她抬眼看去,乖乖,這哪裡是個坑啊,這簡直就是一個暗牢啊!

建立在山間的天然岩石底,雨水長年累月的滲透進來,暗牢裡面潮溼無比,靜寂的夜裡,水落的“滴滴答答”聲顯得陰森無比。

穆安倒吸了一口涼氣,起身慢慢過去,兩邊關滿了人,密密麻麻的人頭,看到穆安進來也沒什麼反應,“咿咿呀呀”伸著手,穆安吞了口唾沫,湊近去看,裡面的人髒亂不堪,皆瘦骨嶙峋,目光灰暗,行屍走肉一般。

佝僂在灰暗的角落裡,撲面而來一股熏天的惡臭。

饒是穆安再膽大,也被生生嚇了一跳,後退一步腳底踩到什麼“咯吱”一聲,她掏出火摺子垂眸一看,白花花的頭骨。

穆安僵了一下腿,緩緩挪開:“抱歉抱歉,踩到你了,勿怪勿怪。”

“沒見過同屍體解釋的,有這功夫,不如歇著。”

空蕩蕩的暗牢裡傳出正常的人聲,竟還有幾分熟悉,穆安一驚,回頭隱約看到背後的牢房角落裡蹲著一個人,身形偉岸,看起來還算正常。

她小心翼翼伸火摺子過去瞧,柔和的光撒在她臉上,沒看清裡面的人,倒是裡面的人先出了聲。

歐陽落笑了一聲:“王妃?”

“歐陽公子?”穆安貼臉一看,果然是他,一身白衣早就被汙泥盡染,只有那雙鳳眼依舊透著精光。

穆安皺眉:“你怎麼在這?”

“讓王妃見笑了”,歐陽落試圖起來,離她近一點,結果試了幾次無果,他無奈的攤攤手:“這山匪看本公子貌美,便擄來做壓寨夫人,本公子不從,便被關起來了。”

他說的輕巧,穆安衝他抬抬下巴:“以歐陽公子的絕色,確實有可能。”

“被人推下來,腿傷著了,一時半會怕是動不了,王妃怎麼在這?”歐陽落笑道:“看樣子可不像是被人抓來的。”

穆安在周圍走了一圈,用簪子將門鎖撬開,過去將火摺子遞給落魄的歐陽落,低聲:“有點事追過來,一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的,正好碰上你。”

“緣分啊,歐陽落今日是欠王妃一個人情了。”

穆安試圖扶著他站起來:“腿怎麼樣?”

歐陽落嘆氣:“怕是走不了,王妃不用管我。”

手搭在歐陽落背上,粘稠的血已經同衣料粘在一起,穆安倉皇的收回手:“你……”。

面前這人還在同她談笑風生,眼尾後揚,穆安不敢用手抬他,只能用肩膀頂在前面,把他往前方稍微乾爽的地挪了挪,用火摺子去照他的後背,血跡浸染了大半。

近距離穆安這才發現他眼眶深陷,烏黑髮紫,毫不懷疑再多關兩天就同對面牢裡的人一個樣了。

歐陽落像是看出了她心理活動,扯了個難看的笑:“也是倒黴,好不容易親自走一趟貨,就被山匪劫了,這次出門沒帶高手,偏偏著了道,王妃不用擔心,歐陽記的人會尋過來,我死不了。”

“死是死不了”,穆安臉色有些難看:“就是怕你和對面牢房的人成為結拜兄弟。”

歐陽落被她的揶揄逗笑,扯動了傷口,疼的他臉色蒼白,唏噓:“我和他們不一樣,王妃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穆安:“什麼人?”

“他們才是鳳凰山上真正的山匪,喪盡天良,壞事沒少幹,如今被人佔了老巢,還將他們關在這等死”,歐陽落寒臉:“也是他們的報應,死有餘辜。”

穆安手一頓:“他們的老大不是耿志忠嗎?”

冷嗤一聲,歐陽落道:“耿志忠叛變了,鳳凰山一個月前來了一批人,看樣子不像普通的山匪,從裝扮兵器來看,都挺正規,有模有樣,耿志忠見風使舵,給人當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