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盞茶後,安頓好偏殿裡的人,東邊崗位兢兢業業守門的兩個山匪正對頭說著哪裡的糙話,突然身後奇怪的響了一聲,兩人一愣,齊齊回頭就看到兩個奇怪尖長的針尖,中間貼著一張絕色的臉,兩人情不自禁的閉上眼……

“咚”兩聲,穆安隨手將針管丟進空間,將兩個“屍體”往後面的角落裡拖了拖。

青簡身姿矯捷,武功高強,她一點都不擔心,這會恐怕早就翻牆走了。

一陣涼風吹過,一片葉子落在方才殘留點點溫熱的地方,而方才莞爾一笑的少女已經不知所蹤,數著步子穆安在空間裡一邊走來走去一邊靜音聽外面的動靜,估摸著差不多摸到了正殿外面。

因為此起彼伏的誦經聲連著毫不間斷的“阿彌陀佛”越來越清晰。

她悠哉悠哉的蹲在地板上,聽外面的響動。

耿志忠目露兇光,十分不耐煩的抖了抖雁翅刀上的新鮮血跡,陰側側的掃向靜虛:“老和尚,只要你交出天樞,我便放了你們,若是你再拖一刻,我就殺光這寺裡的每一個人。”

“阿彌陀佛”,靜虛閉著眼,神情不慌不亂,真像看破生死的高僧,微微頷首:“老衲說過了,不知道天樞為何物,浴佛寺成立百年,從未離開過此地,更不知什麼天樞,施主慈悲為懷,不應該遷怒於無辜的香客,還請放他們離開。”

“離開?屁話!”耿志忠惡聲:“山上的兄弟們養精蓄銳三年,今日頭一次踏出鳳凰山,統統抓回去做夫人,豈不美哉!”

“罪過罪過!”

“別他奶奶的跟我在這拖延時間”,耿志忠橫刀搭在靜虛脖子上:“主子可說了,穆南均死在安邊城可就是因為看了一眼你的天樞,天樞精巧詭異,非一般人不能參透,穆南均一介莽夫,是個蠢貨,自以為能名揚萬里,最後落了個名垂千古的下場,人死了個一乾二淨,連屍體都沒找到,真是可笑至極。”

此刻在空間裡聽的一清二楚的穆安神色緊繃,她方才清晰的聽到了穆南均的名字,這群老和尚和穆南均的死有什麼關係?

不等她理清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刺耳聲像午夜十二點的長鍾一般,令人膽戰心驚。

耿志忠怒不可遏,這老禿驢實在執拗的很,灰溜溜回去,主子定然大發雷霆,手中的雁翅刀猛顫不休,他怒聲:“給我砸!就是掘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

“靜虛啊靜虛,你還真是冥頑不靈!穆南均已經死了,你以為整日誦經唸佛就能超度他!再等一會,我就送你去地獄見他,可不比你假惺惺的佛經來的痛快!”

外面的腳步聲乍起,穆安收斂神色,聽外面沒動靜了,這才閃身出來,正好卡在菩薩金身後面,躲在燭臺處,目光掃過去,地上的鮮血潺潺流著,異常的刺眼。

她大概知道靜虛是那個,隨手撿了地上的半柱香,穆安秀指一彈就朝靜虛扔了過去。

靜虛緩緩睜眼,就看到燭臺後面冒著一張冰冷乾淨的臉,那張臉和記憶中開懷大笑,與他把酒言歡的將軍飛快重合,靜虛整個人渾身僵硬,向後倒去,被身旁的僧人扶住。

等他抬眼再去看,燭臺後面哪裡還有什麼人,空蕩蕩的。

靜虛整個人脊背瞬間彎了,眼前的一瞬的幻影讓他以為菩薩顯靈了,是穆南均帶著夫人回來,途徑浴佛寺,戰場上殺伐果斷的將軍放下渾身的肅殺之氣,換上一身儒雅的玄褐色長衫,笑呵呵來拜訪他這位相識半載的友人。

等耿志忠飛快的搜尋一圈,滿身的煞氣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靜虛癱坐在地上,眼角帶淚,目光呆滯。

他過去給了這“弱不禁風”的身子一腳,往周圍掃了幾眼,就連那菩薩金身下的燭臺後他都仔細瞧了,順便掀翻了那燭臺,回頭冷聲:“帶上山。”

“老大,偏殿那群女的呢?”

“男的殺了,女的都帶上!”

燭臺後面確實沒什麼人了,穆安一看耿志忠過來,來不及問什麼,她就知道這些人要撤了,匆匆往偏殿趕。

靜虛被推出去,他回過神來,說:“你要知道的老衲告訴你,放了其他人,我跟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