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上空雲捲雲舒,耳邊伴著無數的歡呼祝福,穆安就任由蕭辭牽著,她聽到了刀劍撞在盔甲上的烈聲。

是西北大營的將士,他們回來了。

從穆府到東平巷,千軍相送,隔著鬨鬧的人群,隔開一條寬敞的道。

“夫人,小心”,蕭辭抱著穆安上了轎子,退出去之前,掌心熱了熱,穆安隔著紅綢,同蕭辭深而沉的眸子對上,緩緩鬆了指尖。

嚴寬喊了聲:“起轎——!”

樂聲長鳴,這一路上,走的很慢,平穩的簾子如履平地。

偷偷的掀開眼,朝晃開一條縫的轎簾看出去,長街兩側的百姓,將樓閣都圍堵了,擋的四下水洩不通。

分明是她的大喜之日,卻怎麼覺得,無數人都比她還要開心。

經過三王府的巷子,裡面似乎靜了些,大門緊閉,白素素斗笠遮面,站在人群裡,目睹了這一場曠世的偏愛,明目張膽的統統給予一人。

身邊的婢女也被此等場面震撼了,正待著,就見白素素扶著帽簷,扭頭朝巷子裡的馬車走去。

穿過人群,轎子停在了東平巷,穆安趕緊將蓋在頭上的紅綢拉下來,正襟危坐。

不知道誰喊了幾聲,外面漸漸的靜了,唏噓過後。

眼前的光一亮,同樣的一抹紅照進來,蕭辭語調都是極盡的溫柔,他伸出手說:“本王背夫人進去。”

他不經意間的承諾,統統被穆安當做玩笑話,並未放在心上的,每每都給了她意料之外的蜜意。

寬厚的肩膀足以撐住穆安整個身子,雙臂環在蕭辭頸間,走了沒兩步,她就低低的笑出了聲。

蕭辭微回眸:“笑什麼。”

“笑你”,湊在他耳邊,用僅兩個人聽到的聲音,穆安說:“笑你傻。”

蕭辭說:“本王願意。”

穆安應:“妾身喜歡。”

平時要走好久的巷口,今日卻覺得不夠,遠遠不夠,就想一直這般走下去,沒有盡頭。

嚴寬快一步在門口等著了,瞧著人一到,就響了禮炮,喜聲震上了雲霄。

“放我下來”,穆安悄然,漫過其他人,對蕭辭道:“剩下的路,該你牽著我進去。”

“好”,蕭辭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下來,十指相扣,並肩在王府門口,嚴寬不知從哪找來的紅綢,給門口的石獅子裝扮的像兩個福娃娃,可愛極了。

“恭喜主子同王妃大吉。”

穆安一翹唇,說:“多謝。”

賓客還未入席,吉時剛到,堂上燃了清香,淨人心神。

可見文武百官都來了,無一人落座,皆拱手相賀。

穆安一身的婚服實在過於貴重,令人豔羨之餘,也給了她無上的尊貴。

攜手入了堂,蕭辭掌心出了汗,他此刻的心情無人能理解,胸膛裡燒的,有一把熊熊烈火,快要破軀而出,盯著面前的人,即使看不見那雙含情的眸子,他也能幻想出,這紅綢之下,遮住的,是他掛在心尖尖上的容顏。

“答應夫人的,本王以墨字為聘,先給夫人奉上,行麼?”

就這短短一會,無人知道,穆安幾欲哽咽,她點了點頭,最終也只說了一個“好”字。

嚴寬笑了笑,大聲:“攝政王府以大齊北境為薄禮,贈予王妃娘娘新吉,討王妃歡心,王妃千歲!”

緊隨而來的,是數百將士的鏗鏘聲:“王妃千歲!”

在場行禮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大齊北境,地貌廣闊,綿延千里,確是塊寶地。

“北境何時落在王爺手中了?”

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沈德重表示,他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