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安兒累了”,蕭辭看著王瓚,成熟穩重了不少,頗有大將之風,他平和道:“進去再說。”

步子剛跨開,宗謬之就像個黑影一般小跑過來,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蕭辭,目光飛快的在他身上一點,宗謬之便行了一大禮,重聲:“臣兵部侍郎,宗謬之,給王爺請安,給王妃請安——!”

沒人知道宗謬之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盪震懾來形容了,真是又驚又怕,又欣又喜……跌宕起伏極了。

蕭辭微低頭:“起來吧,你怎麼來了。”

宗謬之頭也不抬,大聲說:“朝中都知道王爺回京,乃大事,需得親迎,不敢失了禮。”

“嗯”,蕭辭一點頭,便牽著穆安往裡面走。

宗謬之一拍膝蓋,快步跟上,在後面恭敬有加,徐徐道:“臣帶了王爺離開後,京城所有的訊息,可要臣細細稟給王爺?”

庭院裡裝飾簡單,一點鮮豔的累贅都沒,可見王瓚確實將心思都忙在了軍務上。

蕭辭應和宗謬之:“不用,整合冊子,晚些時候拿給本王看。”

“是。”

入了正廳,其他閒雜人等皆退了下去,穆安惦記著王瓚這次出海,同玄龍對上一事,面帶憂色的問道:“瓚表哥可受傷了?臉色這般難看。”

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下巴,王瓚笑笑:“沒事,安兒不用擔心,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嘛。”

“真是辛苦你了,這麼久沒回家,宣然嫂嫂定然思念。”

那是肯定的,只是李宣然向來開明,識得大提,事事都尊重王瓚,嘴上不說而已。

微微垂眸,王瓚到一邊落座,說:“沒事,你宣然嫂嫂也忙,孃家的藥田也離不開她,她每日東奔西走的,也沒空想別的。”

本是心下酸澀的,可聽了這話,穆安突然就笑了,趕了一路,屁股捱到實處,便有些疲倦。

蕭辭潤了潤嗓子,看向宗謬之,只一眼,宗謬之就“蹭”的站起來,腳底都涼颼颼的,覺得這目光銳利的很。

艱難萬分的吞了口唾沫,宗謬之結巴道:“王爺、可有吩咐?”

“本王又不吃人,你這般緊張做什麼?”蕭辭面無表情,這宗謬之還是他記在名冊中,得以提拔的,說起來,也算他的人了,幽幽道:“不用拘謹,坐著回話。”

宗謬之:“是。”

“你離開之前,可見過皇上?他身子如何了?”

穆安轉眸,豎長了耳朵,聽宗謬之說:“不瞞王爺,臣離開京城之前,剛見過皇上,皇上情況不容樂觀,臣等私下同醫師們商討過,皆認為皇上這病……非同一般。”

“哦?”瞳孔一涼,蕭辭又問:“可有什麼發現?”

“沒、沒有”,宗謬之驟然緊張起來:“皇上的舊疾也並非此等症狀,滿朝上下盯著,入口的東西千百遍的驗,都未發現任何端倪,這用了好多名藥,也不見好,反而更重了。”

大家都心下懷疑,沈德重也暗中查著,皆一無所獲。

沉了臉,不用蕭辭開口,穆安就問:“宗大人能說說皇上的症狀嗎?”

“回王妃”,宗謬之低低看了穆安一眼,驚為天人,搓了搓掌心的汗,才道:“皇上有咳血之症,而且這惡疾來的突然,也不像……嗯,反正這一天總是頭疼的緊,時而還會陷入昏睡。”

“不像是裝的,對嗎?”穆安微微一笑,嚇了宗謬之一個激靈。

他連忙解釋:“臣不是這個意思。”

“不礙事”,穆安無所謂的擺擺手:“還有呢?”

“還有,皇上的身體,半月之內消瘦了很多,眼眶都陷進去了,唇角一直帶著青,面色卻白的很,王妃覺得,皇上這是怎麼了?”

胳膊肘頂在案桌上,穆安沉思:“肯定不是裝的,不出我所料,皇上中毒了。”

想不到,這宮裡藏著的大魚,還是位用毒高手呢。

蕭辭一皺眉:“皇上寢宮可嚴守了?”

宗謬之還在驚訝之中,倒吸了口涼起,接著說說:“嚴的很,大家都極其的小心謹慎,現在王爺回來了,也心安少。”

“本王知道了,準備一下”,蕭辭沉道:“明日回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