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沒覺得哪裡不對嗎?”穆安忽地說。

聽風:“王妃說什麼?”

“我說皇后,皇上病重這段日子,可沒聽說皇后娘娘在身側侍疾,反將宮門閉了,這可一點都不像許淑賢。”

穆安知道,許淑賢是深愛蕭晟淵的,可在這危難關頭,一聲不吭不聞不問的做法,未免有些怪異了。

“皇后閉宮,也是皇上許了的”,看了一眼穆安無痕的笑意,少頃,聽風才繼續說:“是皇上讓皇后安心養著。”

加快了步伐,穆安說:“捫心自問,若是我,必定不會如此,我猜今天這情況,賢淑宮還閉著,剛才一路進來,也沒見皇后宮裡的宮女走動,可見,賢淑宮裡安心的很呢。”

“呀”,明月大驚小怪:“聽王妃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奇怪,這皇后娘娘平日裡端莊有禮,看皇上的眼神都能滴出水來,這次未免太無情了吧?”

到底是不是無情,還是另有緣故,穆安現在也想不出來,只道:“去賢淑宮看看就知道了。”

明月聽風兩人大步跟上穆安,離開了向太和殿去的岔路,只能瞥見太和殿的一角屋簷,有幾隻雀兒高高的在屋頂上空盤旋,半晌後遠去。

賢淑宮大門果然緊閉,穆安給了個眼色,示意聽風去叫人。

偌大的宮殿,殿外零星幾個侍衛守著,也不敢同穆安搭話,垂頭立著。

穆安只覺得,過於冷清了。

聽風敲了半天,裡面依舊靜悄悄的,不由得皺眉,喊道:“開門!”

又過了好半天,才傳來小宮女弱弱的聲音,低說:“諸位請回吧,娘娘近日來,憂心成疾,身子不適,賢淑宮不見客的。”

“把門開啟”,聽風直接道:“王妃娘娘到。”

裡面宮女聽著是穆安,明顯嚇著了,又開始裝啞巴。

明月憤憤:“這什麼意思呀?”

“再叫”,穆安略顯慵懶的環著雙臂,眉峰張揚的抬著頭,一雙幽而黑的眸子裡,映著宮門頂的半邊天,深沉極了。

聽風又朝裡面道:“王妃娘娘尊駕,特來慰問皇后,還不把門開啟!”

小宮女匆匆說了句:“王妃恕罪,容奴去稟了皇后。”

說完便一股腦沒了蹤影,貼著門縫看進去,明月回頭道:“青天白日的,至於如此嗎?皇后娘娘也太小心了些。”

穆安抿唇,用讓人聽不出喜樂的聲音道:“皇后身子貴重,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她呢,謹慎些好。”

“閉門不出,都憋出病來了。”

“怎麼這般慢?”聽風見穆安在外面等這麼久,不由得冷了臉,可她一抬頭,宮牆外守著的侍衛一個個嚇的跟鵪鶉似的,也不知道怕什麼,苦臉都能掉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更不用說問點啥了,她便收了心思,對穆安道:“王妃站的久了,裡面怕是不願讓你進去,我把門栓挑開。”

換了個姿勢,指尖輕彈了彈指腹,穆安淡淡道:“沒事,等著,皇后這點面子我還是給的起的,料她也不敢讓我久等。”

聽風悶聲:“是。”

蕭晟淵都不行了,許淑賢還能風光幾時呢?還不是仰仗著肚子裡的孩子,是龍是鳳,還得掌過了才知道。

穆安說完,裡面頓時有了響動,許久未見光的賢淑宮,在這沉下來的傍晚時分,“砰——”幾聲重響,從裡面開啟。

兩個柔弱的小宮女埋著頭,戰戰兢兢的給穆安行禮。

兩步跨進去,一垂眸,穆安說了句:“皇后的面子,比以往更盛了些。”

兩個宮女一打顫,頭重重磕在了地磚上。

“不為難你們,起來吧”,拂開衣袖,穆安往裡面去,訝異道:“堂堂一國之母,宮中怎能寒酸成這樣,留幾個宮女嬤嬤能頂什麼事。”

明月說:“皇后說要靜,宮中就留了幾個伺候的,其他人都分別的宮裡去了。”

那宮女還真沒說謊,許淑賢確實病了,只是沒讓風聲傳出去,一聽說穆安來了,整個人差點從榻上驚坐起來,遣退了曾鳴,吩咐人著了宮裝,在廳上等著。

喃喃:“還是來了。”

固然她閉了宮,其他人不會進來,可這穆安……許淑賢知道,若是她想進,有的是辦法,根本不可能把人擋在外面。

臉色難堪,許淑賢側耳聽著院裡的動靜,風聲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