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拓搖頭:“我夏拓自認高貴,怎會同荒原的獸人勾結,一群奴隸罷了,用他們那是看的起他們,夏笙你別血口噴人!”

“勾結便是勾結,何必說的冠冕堂皇,夏拓,你這個恥辱!”夏笙咄咄逼人:“今夜我便要替族中除了你這個叛徒。”

掌心的汗水一層層的出,夏拓的心更是沉重無比,他對夏笙是又愛又恨,這是他從小就喜歡的人吶!

咬緊牙關,夏拓不再猶豫,冷眼看著蓄勢待發的夜影幾人,天際的風一路吹過來,都有了黎明的涼意,他握著族長今,大聲:“夏氏一族自古以來便立下的規矩,不可信任何人,哪怕是族中之人,今日族長令在我夏拓手上,我便得以夏氏一族的利益為重,笙兒年幼無知,被大涼世子迷惑心智,想要攪起我們的內亂,族人們,夏氏一族經不起動/亂。”

一番話似乎就要定了眾族人的心,就在搖擺之際,夏拓壓重了聲:“夏氏一族規矩為重,諸位長老,可不能讓笙兒繼續誤入歧途,哪怕得罪大涼鐵騎,我夏拓也要捍衛族中的尊嚴!”

夏拓話音剛落,一股強勁的利風劃破了黎明,毫不客氣的衝著夏拓的命來,夏拓大驚,飛速向一邊逃遁,狼狽之下手中的族長令掉落在地,被颶風劈成兩半。

那刀風一襲過來,夏笙就睜大了眼,還未看到人,便喊了聲:“哥!”

“笙兒!”夏野徑直衝進了駐地,破開了旁邊的大帳,馬蹄高揚,馬兒尖銳的嘶吼一聲,夏野已經躍下,兩步到了中間,他不由分說之下,已經一拳將夏拓掄倒在地!

夏拓不可置信,滿口的血沫,牙齒咬碎了往肚子裡吞,喘聲:“夏……野!”

“我還活著,活著回來了!夏拓”,夏野怒眼:“你以為憑藉烏匈老兒幾個人就能取我性命!我先取了你的命!”

驚恐之下,夏拓翻身起來,往旁邊躲去,捂著胸口看地上的族長令,忽地大笑一聲:“夏野你毀了族長令,你回來了又如何!我已是夏氏一族的族長,你毀了令便是同整個族中作對!”

夏野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以往出現在族人面前的,都是那個大笑爽朗的夏野,無時無刻不在族人面前晃悠,誰家有難,他都是第一個出手相幫,族人何曾見過此刻殺氣畢露的人。

夏野憔悴又凌厲的目光從熟悉的族人臉上掃過,看著他們漸漸麻木,所有的族人好像都在,可這其中再也沒有父母滿眼欣慰的身影,夏野握緊了拳頭,一手提著刀,最後落在雙目通紅的夏笙身上。

他啞道:“笙兒……”

“哥,你怎麼才回來”,夏笙撲過去,看著夏野,眉宇漫上韌勁,道:“哥,爹死了,娘也死了……”

親耳從夏笙口中聽到這個訊息,夏野呼吸一滯:“哥知道了,這就報仇。”

“夏野啊”,方才開過口的長老看著夏野,拾起地上千百年來從無一絲裂痕的族長令,顫著聲道:“夏野,你怎麼能……如何也不能毀了族長令啊?”

夏野安撫著夏笙,對著沐珣微一點頭,抬眼看過去,黝黑的面容冷的不像話,他道:“毀了就毀了,夏氏一族被規矩框了這麼多年,也該做出改變了,讓族長令落在叛族的畜牲手中,還不如毀了!”

“夏野啊,你……”

“各位長老什麼都不必說了,夏拓殺了我爹孃,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老族長死是個意外,當時我們都看到了,夫人是自己死在帳中的”,一個長老道:“縱然夏拓有錯,可這殺人的罪名不能亂扣在他頭上啊。”

“人在做,天在看!”夏野看夏笙的模樣,就知道她受盡了苦楚,他如何能甘心,硬道:“夏拓,你不得好死!”

夏拓氣的發抖,可他預示到自己好像沒有退路了,電光火石之間,夏野已經出手,同夏拓纏鬥在一起,受了驚的族人還想阻攔,慢慢計議此事。

看了一眼夏野的背影,夏笙前所未有的堅定,她出身便死死擋在族人面前,沐珣搖搖頭,抬手示意夜影幫忙,自己正欲出手,就看到了迎著晨曦背光而來的颯爽身形。

一時間,沐珣定在了原地,穆安的頭髮被風吹的飄搖,同蕭辭耽擱一小會,一進這大帳駐地,就看到沐珣飄然的身姿,簡單穿著夏氏一族的衣裳,定定站在那,陡然失了神。

記憶如潮水般湧上來,那是雁回關外一劍定沙匪的凌冽影子,也是京城街上嬉皮笑臉的銀面世子,看見自己就莫名的溫柔。

沐珣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再一抬眼,翩翩然的裙角從馬背上滑下,晨曦而來的光突然有些刺眼,刺的沐珣睜不開,他好似看到蕭辭慌忙的伸出手去拉,什麼都沒留住。

那抹欣長的身影朝自己跑過來,耳邊都是紛亂的鬧聲,可這一刻,沐珣卻覺得天地都靜了。

他低喃:“是安兒嗎?”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