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黑袍人怒拍桌子:“冥頑不靈!現在外面都是抓我們的人,你怎可如此一意孤行,穆安背後有攝政王護著,你日日在這十三部仇恨她,有什麼用,等雁回關一破,國師的大軍直搗京城,屆時別說一個攝政王之妻,就是攝政王都得俯首稱臣!”

“好啊,那就讓穆安在我手裡生不如死,親眼看著家國被踐踏!我話已至此,現在我們不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若是不聽我的,就得死,聽我的,我心情一好,便會好好調養,大家都好好活著。”

黑袍人一掌拍碎了桌子,他發現跟女子交流不通,此人只顧自己的利益,壓根不懂的大局是什麼。

憤然出了院子,黑袍人冷聲:“外面怎樣了,此處不宜久留,我們得想辦法離開十三部。”

“老大,這國師說了,蠱母不能離開十三部。”

“不能離開無非是怕蠱母沉睡,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那女人太不服管教,遲早害大家丟了命!”

“老大,等著一起給她陪葬,不如直接將她殺了,蠱母一死,我們大軍便勢不可擋了”,小弟認真獻計道:“雖然這樣會折了我們的大軍,可雁回關勢必擋不住,等關一破,國師同皇后正在興頭上,哪裡會在乎這點大軍的命,到時候就把責任推在那女人身上,說她一意孤行,被城中的兵俘虜自殺了。”

黑袍沉默片刻,冷靜想了想,忽地抬眼看著頭頂的明月,他們時間不多了,已經拖的夠久了,駭聲:“就按你說的辦,現在就進去,將她殺了。”

小弟愣了愣,咬著牙一點頭,橫豎都是死,與其被一個婦人害死,還不如先發制人,想個活命的辦法。

女子剛穿好衣裳,準備出去下令,忽地門就開了,她嚇了一跳,回頭見是自己人,吩咐道:“去,讓所有人集合,我們現在就動手。”

“動手,還動什麼手。”

“你敢抗命!”女子罩在寬大的黑袍下,質聲:“想死不成!”

“當然是想活”,黑袍小弟陰森森笑了聲:“可跟著你混,遲早是個死,不如先把你殺了。”

女子駭然,看到鋒利的銀光,後退一步:“你說什麼!我死了,你們都得死!”

“小姐放心,你死了,我們才有機會在國師面前立功。”

女子即刻意識到了不對,掀翻桌子往後面跑去,她拼命的躲閃著,大喊著求救,可外面的人,皆漠然聽著裡面的動靜,一臉不屑。

女子肩膀被一劍刺穿,她哀嚎一聲,痛苦的跌倒在地,憤恨道:“我不能死!國師讓我活著回去,你們敢!”

“國師想讓你活著回去,你死了,那我們也沒辦法不是?”

血流不止,女子感覺到了恐懼,她很久沒這種感覺了,搖頭求生,往後面縮去,黑袍小弟沒打算給她活路,反正已經動手了,乾脆殺個乾淨!

女子尖叫一聲,忽地,院中傳來幽幽的樂聲,蠱惑人心一般,連屋子裡的唯一一盞燭火都滑滅了,趁著黑袍小弟發愣,女子從後窗跳出去,瘋狂逃竄。

黑袍人見屋裡黑了,耳邊風樂聲卻越來越清晰,這分明就是在門口吹,一路要吹進來,他怒然:“誰他媽有病!大晚上吹曲!出去看看!”

女子沿著牆角跑,這曲聲莫名熟悉,等如骨髓的痛感襲上來,體內的蠱母躁動著要往出躥,她才想起,這曲國師對她吹過,生生將她體內的蠱母引出來,簡直痛不欲生。

還有那耳畔不斷傳來的琴音,怎會那麼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一般。

女子痛苦的蜷縮在牆角,她知道來人是誰了,自己再等下去,無非只有死一個下場!

穆安跟著夏野的曲調,額頭出了汗,幾乎要跟不上,夏野輕吹著簫,側眸看她一眼,穆安本以為同那系統翻譯出來曲譜一樣,可一經手,才發現盜版同正版相比,差的多少個十萬八千里。

聽著夏野的簫聲,幾乎讓人神志被控,明月一個失神,就被帶走了,茫然的跟著上去,被聽風一把拽回來,重重拍了一下:“清醒點。”

明月晃晃腦袋:“原來樂能殺人,是真的。”

“這世上,真真假假的東西最多,我們所見到的,不過冰山一角罷了。”

“冰山一角都如此厲害”,明月抓緊聽風:“王妃也厲害,她居然能跟上。”

蕭辭始終沉眸站在一邊,看著穆安鬢角的汗一層層的流,面色倏然變得蒼白,一口氣吊著她,強行打起精神,跟著夏野。

夏野已經感覺到了蠱母的躁動,他一個手勢,蕭辭便帶人撞開門衝進去,裡面的黑袍人大驚,雙方飛快的顫鬥在一起。

穆安繼續彈著,聞著鼻尖的血腥味,壓根抽不出神抬眼去看院中的景象。

等到她終於撐不住了,夏野才長長一調,結了尾音,他形容泰然,面不改色。

還回頭對穆安好心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有事,穆安雙手打顫,腦海裡迴盪的只有剛才的曲音,靈魂彷彿被操控了,空間裡,小狐被激暈了,爬在沙發上,吐的七葷八素,憤怒的瞪著外面,看樣子,想把夏野撓死。

聽風立刻將穆安扶起來:“王妃,沒事吧。”

穆安借力靠著聽風:“快,跟上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