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大叔一捶胸,對穆安的神態很滿意,親暱的垂眸看著她,沒什麼可避諱的,大聲就道:“這丹爐是用來煉嬰兒的,若是能出一鍋金丹,就能長命百歲,再輔助刻苦修煉,你便能飛昇成仙。”

丹爐的小鼎戳了穆安一下,她下巴一顫一顫,驟然面弱寒霜,放下手中的爐,抬眼:“你說什麼?”

大叔突然振奮:“外地人吧,不知道咱們地閻城的人丹,千金難求,用盡辦法來買的人不在少數,你們就沒聽過嗎?”

“用嬰兒煉人丹?”穆安冷聲:“如此有悖人倫的殘忍行徑,你們城主呢?就不管管嗎!”

一句“人丹”,當即噁心到了,青簡同聽風皆冷了臉,周身的冷氣讓大叔一顫,本能的慌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鎮定下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是所有嬰孩都有資格成為人丹,得耗費黑袍大人三天三夜的作法,才能探出資格”,大叔冷嗤:“城主是已步入半仙境地,他的話就是神意,怎能被說殘忍呢?”

穆安硬聲:“荒唐!”

此刻她看這些丹爐,都覺得無比諷刺!

按捺不住愕然的心,森森然的涼意從後背竄上來,手腕被聽風握住,他們皆氣憤不已,可在地閻城的街上,不能輕易動手,青簡硬是拉著穆安離開。

“如此行徑!必遭天打雷劈!”穆安憤聲:“真是該死!”

“小姐勿躁,剛才站在街角處,沒見到一個巡城的兵衛,只有一隊隊穿著黑袍的人”,青簡微微蹙眉:“這不合理,可能城中無兵了,小姐,我懷疑,李衛不在城中了。”

李衛不在,那他手底下的兵肯定也不在,這些人去了哪?

穆安不敢細想。

“立秋”,穆安擦拭掉掌心的冷汗,問他:“能聯絡到歐陽記的人嗎?”

“聯絡不到”,立秋癟嘴:“城中好像沒有歐陽記的人了,我沒記錯的話,這條街後方第三個鋪子,和我們之前經過的第二個鋪子,都是公子的人,可剛才看裡面都空了,門口都破敗的不成樣子。”

“歐陽記的人不見了?”

“嗯”,立秋緊張起來,加快步伐:“我得趕快回去告訴水伯,沒有公子的命令,這些人不會隨便撤的,怎麼可能鋪子都不開了,會不會是出事了啊?”

“走”,穆安低聲:“我們先回去,今晚想辦法探探李衛府上,若是他的兵真不在城中,那邊郡就很危險。”

還有沙兵道,穆安想,區區一個沙兵道為什麼打了兩天還沒訊息,之前沒多懷疑,現在想起來,她怕蕭辭中計了,萬一那沙兵道大當家背後就是李衛——該如何?

她們離開十三部一日,擔心壞了王楚君,兆暉在地閻城不遠處守著,眼睜睜看著自從穆安他們進去後,那城門沒再開啟過了。

奚九收到訊息,也是冷汗連連,馬不停蹄的傳給了蕭辭,彼時的蕭辭還在沙兵道的城街上廝殺,果然,大當家手中有人,雖然都是烏合之眾,可聚集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而此時,帶著那份擔憂,蕭辭好整以暇的坐在大當家楊矽的廳堂裡,同李衛周璇。

李衛就在沙兵道,那他城中留守的是誰?蕭辭玩轉那茶盞,並未入口,看了李衛一眼。

此人和傳聞中相差很大,並非一副鬼樣,倒是敦厚,衣冠端正,不過三十來歲,眼角的紋卻厚厚鋪了一層,手心手背都是繭子,他看的透徹,也不為難蕭辭,正色道:“李某的話,王爺了聽了幾分?”

重重一叩杯盞,蕭辭冷道:“一分都沒聽進去。”

李衛面色一僵,有些無地自容,看著一旁憤憤的楊矽,說:“讓你的再在撤回來一半。”

楊矽急了,當即站起來:“不行,外面都說沙兵道打的正盛,我的兵不見得打不過那孤狼軍,憑什麼讓我撤,不撤!”

“你坐下”,李衛汗顏,卻不得不繼續說:“都是假的,再風光有什麼用,撤一半,放孤狼軍進來。”

“你瘋了,姓李的!”楊矽冷笑:“老子不是任由你們威脅的,別以為有點人就沒要了我的命,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能魚死網破嗎?”李衛說:“王爺的孤狼軍以一敵三,你看看你那些烏合之眾,進退不得,後面還有我的五萬陰兵,你信不信今日我就端了你這沙兵道!”

楊矽咬咬牙,憤恨的掀翻了桌子,轉身就出去。

魏彪死了就死了,沒用的東西他不可惜!

可人死了就算了,還帶來一個殺神!

若不是這廢物,蕭辭能一轉頭就跟過來,自己本來同李衛還有談判的籌碼,眼看就要大幹一場,誰知道一轉頭這李衛就變了心意。

“媽的,李衛小兒,算你狠!”楊矽踹了院子裡的樹一腳,低罵:“那蕭辭有什麼好,讓你一眼就反悔,轉身就要投入人家麾下!”

他看著被孤狼軍圍了個水洩不通的院子,恨意迸射,這沙兵道還是他的地盤,豈能讓兩個野心勃勃之心酣睡!

楊矽不僅不撤兵,他還要打,陰沉沉的出了院子,給身邊的沙兵囑咐道:“給我殺!”

沙兵一愣:“大當家,這得不償失啊!”

“把我們的人都調出來,老子倒要看看,他孤狼軍有多厲害!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