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猿黑了臉:“丹城距離山道不近,大齊又是從我們追奔的方向伏擊,刀劍都對反了,砍個錘子!攝政王深更半夜怎會在莫干山道上?”

“……咳咳”,兆暉噎了半天,覥著臉胡說:“猴子,攝政王的心思你我也揣摩不來,大齊這次大概是知道了攝政王的行蹤,不曾想反被將一軍,這才丟盔棄甲的逃竄,不是裝的,是真的不跑會被砍死。”

歷猿:“真的哇,我的哥啊,厲害嘍。”

兆暉將歷猿帶回去,在營裡等訊息,果不其然,探子來報,往西逃竄的大齊散兵被飛箭射死,一隊孤狼軍帶著俘虜往丹城狂奔,頃刻之間沒了蹤影。

“砰——!”

歷猿一拍桌子就站起來,大笑:“還真是那攝政王,這下逮住這群人,該有世子的訊息了。”

“是啊”,兆暉也露了笑,人在蕭辭手裡,比在他們手中還有用,蕭辭既然能設伏,想來是有主子的訊息了,他道:“猴子,這下該安心了,你若是帶兵出去,怕會攪/和孤狼軍作戰。”

“你說的對,都對”,歷猿盯著他問:“可這攝政王到底什麼心思啊?怎會反著走道?估摸著像從我們營地出去的?啥時候的事啊?來了怎麼不跟我猴子說一聲,世子不在,一碗酒水我猴子還是樂意同盟友喝的。”

“唉,真不是個爽快人,回頭能見上面,我得問問他”,歷猿咋舌:“偷偷摸摸來,算什麼好漢。”

兆暉扶額,同情又憐憫的看著歷猿,心道:“你算個逑啊,人家夫人才是天,冒著耽誤正事的風險也要把某些事辦了。”

——

同大齊散兵糾纏還真不是蕭辭的原先計劃,他確實是抽身離開的。

丹城

嚴寬愁眉苦臉的進來,心口到現在還懸著:“主子,太危險了。”

若不是他心下不安,調兵及時趕到,這回丹城,真的要群龍無首了。

蕭辭輕笑:“因禍得福,值!”

確實值,值得很!

一夜放縱,不僅見了心心念唸的夫人,還順便抓了個頭目,沐珣當初多半就是落在此人的手上。

迎著濛濛的晨霧,黑鬃奔了幾十裡,想要最快趕回丹城,蕭辭不得不冒險走山道,鬼手似的樹杈還在風中晃著,上面掛滿了冰碴。

電光火石間,冷風猛灌的山道上亂箭齊發,身上的大氅被刮獵獵作響,蕭辭仰身一倒,冷箭懸著面容擦過。

身側提刀躍過來一人,面目像匪,卻穿著齊兵的盔甲,雙面砍刀就要斬頭而下,劍鳴一響,那匪兵極速下墜,被樹根處的冰厥插了個對穿。

翻身掛馬,挑翻幾人,蕭辭甩掉劍上的血珠,黑鬃踏了兩步,猛地往外衝。

大齊兵早就等候多時,瘋狂的露出吸血的獠牙,排列陣形,想要牢牢的把蕭辭困在山道上,待他筋疲力竭,迎著清晨的第一抹明亮的曙光殺掉。

甚至沒一點要活捉的意思,或者說,他們知道,蕭辭不能活捉,只能就地斬殺!

陰暗處,高頭大馬上揹著無盡的山脈,高坐著一人,頭頂的發高高綁起,下面的烏黑卻垂著,很長很長,圍在脖子上,黑夜裡看去,像一條盤踞鎖喉的蛇,幽幽的吐著信子。

蕭辭寒聲:“大齊沙兵道二當家,魏彪!”

魏彪發出像鬼一樣的笑聲,說:“王爺,在下恭候多時了。”

角落裡的星光伴著月光亮了一瞬,蕭辭猝然發難,刀光劍影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