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辭坐了回去,扶著額:“邊郡的糧想要賣出高價,沙兵道確實是個不二之選,可是太巧了。”

這邊他們剛懷疑沙兵道有疑,周守山就立刻掀了邊郡官員的老底。

這是逼著蕭辭端了沙兵道啊,可幾百年的老巢了,兵匪沆瀣一氣,不是說端就能端的。

“對了,程風說什麼了?”

“哦”,奚九一恍惚,被周守山一攪和,他差點忘了:“程風說沈公子來長陵了,有事找太妃,下午來的,匆匆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沒人了。”

“他這麼急做甚?”蕭辭微幹著嗓子:“沈行白不是回京了嗎?天機閣的事都忙不完,總往長陵跑什麼?程風還說什麼了?沈行白找母妃是為了何事?”

“程風沒說,但他覺得沈公子不對勁,行色匆匆的,也不知道找太妃說了什麼,人可能是連夜走的”,奚九看著蕭辭問:“王爺,沈公子那邊要程風再找到人問問嗎?畢竟他是來找太妃的。”

屋子裡暗下來,有小將士進來點了燈,燭火微爆,閃爍了一下。

“沈行白做事有自己的丈量,他的事,暫且不管”,蕭辭看了奚九一眼,說:“南城的卓峰前兩日不是徵了一批糧食還存在丹城嗎,你去邊郡送一趟,好好慰問慰問邊郡的官員。”

奚九又蒙大任,這一去,少說都得十天,他點頭:“行,王爺你小心,不是囑咐末將探探李衛的封地嘛,臣派的人回來說,這事沐將軍接下了,他那邊近,方便行事,李衛現在到底是不是在玩空城計,這幾日該有訊息了。”

——

從涼都城往莫干山,王楚君心裡埋著一把利箭,可身子不怎麼爭氣,路上吐了三次,可把穆安下壞了。

他們帶的東西不多,身後跟著兩三個車隊,走的都是最近的道,就是偶爾晚上得睡在馬車裡,若是挑著過城池的路走,得緩緩停一路,拿了許博延特令,他們走的都是行軍之道。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一行人在一處自然湖泊處歇腳,清澈的湖水見底,游魚騰躍。

沐府的侍衛生火燒了熱水,穆安給王楚君送出去,看著她服了藥。

“我說了,娘你也別急,反正現在已經出了涼都城,莫干山總能到的,你不讓我同爹說,他要是知道你去,非得跳起來三丈高。”

“娘到了,你爹他見到就知道了,不用提前說”,王楚君面上帶了疲憊,嘴唇有些幹,說道:“你爹為你哥的事憂心,讓他知道娘在路上了,肯定更擔心了。”

“擔心你還去”,穆安努嘴:“我替娘去也行的。”

許鄺拿沐府的血脈家國來說事,把許博延氣的不輕,可又不能將許鄺如何。

安郡主同夫人要離都前往莫干山,一夜之間在涼都傳了沸沸揚揚,都說是去添亂的。

可王楚君病了,說是擔心兒子安危,這個時候,誰也不能阻止母親看兒子吧,況且還是因為寧洪的罪過才讓沐珣遇難,朝廷大臣看在涼後的面上悄悄閉了嘴。

寧華心覺不安,同許博延唱了場雙簧戲,涼後深知寧府對不起珣世子,安郡主同夫人又是女流,怎能孤身去莫干山?

自然是不行的,能擔當護送大任的也只有王世子了,許博延便下旨,讓許鄺跟著一同去莫干山,還能歷練歷練。

二者擇其一,許鄺忍痛選擇了莫干山,只要他能出去,何愁沒有來日,雖不情願,也深知自己是被穆安擺了一道,可他還是屁顛屁顛的擔起了護送大責。

涼後可是下令了,若是穆安同王楚君不能平平安安到達莫干山,拿許鄺問話。

這一路上,許鄺鬱結於心,處處得小心照顧著沐府的人,生怕誰出點故障,涼後拿他說事。

青簡帶人在周圍林間走了一圈,回來從許鄺身邊擦肩而過,對穆安道:“今夜只能在湖邊過夜了,沿著湖邊走夜路不太安全,前面有一塊沼地,馬車也不方便,怕意外陷進去,夫人在磕磕碰碰一下就更不好了。”

穆安慢慢熬著手頭的魚湯,嚐了一口,給青簡遞過去:“你也嚐嚐。”

“小姐,我不喝”,青簡看了一眼湖面:“其實我們走的挺快了,同行軍的速度差不多,這樣下去,怕夫人吃不消。”

穆安無奈:“我娘急,那也沒辦法,而且我也怕中途出點事,又被陛下召了回去,這是五年來,爹孃第一次齊齊離都,不管怎樣,還是得快點到莫干山。”